凛夜脸色阴郁，死死护着谢行莺，他躲在货架后，透过残破的玻璃朝外望去，看见了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从车后座走下。

帝国最高统帅。

好友的背叛瞬间得到了解答。

军人的天职是无条件服从命令，他不怪他。

离经叛道得始终只有他一人。

凛夜贴了贴她的额头安抚，手臂收紧，他不会退，也不能退。

哪怕是与友人和父亲开战。

统帅面无表情地站着，少顷，挥了挥手。

军队得到示意，几秒钟后枪声震天。

早在凛夜到来之前，帝国就紧急疏散了游客居民，而海湾外缘，更多的军人守在了各个道路出口。

此刻，凛夜和谢行莺仿佛成了瓮中的鳖。

“砰砰砰！”

凛夜将谢行莺藏好，侧隐着身体，探出射了几枪，弹无虚发，

有人惨烈倒下后，更猛烈的炮火朝凛夜袭来，他咬牙后退，拎抱起谢行莺跑上二楼。

“报告，热成像显示仪中显示，目标任务在二楼西边仓库，”有技术型军人朝着对讲机道。

而随着一阵硝烟弥漫后，房间陡然空荡。

凛夜找准机会，抱着谢行莺从二楼一跃而下，不费吹灰之力。

他低头抹去谢行莺惊惶的水光，语气冷静过了头：“别怕，我送你回家。”

和前些日子一听见回家两个字，就歇斯底里发火的少年判若两人。

凛夜紧抿着唇，目光坚定，只有猩红的眼尾和发颤的指尖，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

谢行莺再不谙世事也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她脑袋几乎埋到了他下腹，生怕耽误他带着自己逃命。

两人刚露面就遭到了炮火猛攻，逃窜在站牌后时，始终不语的统帅突然出声，打断了凛夜思考：“z0手枪，十六发子弹，你已经用去了十三发，别企图反抗了。”

语气冷静理性得宛如敌对的陌生人。

凛夜握紧了枪，迎着谢行莺不安的目光，抱着她起身走出。

他的手枪，这次瞄准了统帅。

“做个交易吧。”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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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她离开，否则我曾经为帝国做过的一切将公之于众。”

不是交易，是下位者图穷匕见的威胁。

帝国为了利益，许多标榜正义的战争却并不光明，议会那些道貌岸然的人不会允许臣民了解真相。

统帅沉默，军队只听从命令，此刻不敢擅自做主，仅仅提枪警示瞄准，没有射击。

凛夜抱着谢行莺，步伐缓慢而坚定，一步步走近海湾。

这里与卡里斯特海域相连，小人鱼可以回家了。

凛夜目视前方，轻声道：“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了。”

他想了下，苍白地笑了声，又道：“算了。”

他说了很多话，谢行莺都没有回应，一味愣住，鱼尾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僵硬地像个粗劣的工艺品。

没有人教过她此刻应该说什么，做什么。

一直揪着衣服的指尖用力到发白，谢行莺眼眶酸涩，胸腔像堵满了浸湿的棉花，平时信手拈来的泪水，此刻却怎么也流不出来。

凛夜停在海滩边缘，浪花漫上了他的小腿，他弯腰想将谢行莺送进水里，谢行莺一直想回家，可此刻她松开了衣领，脸上却看不见欣喜。

海风有些冷，冷得刺骨，她茫然地在空气里抓了抓，什么也没抓到。

在她即将入水的那一刻，一颗子弹陡然从灯塔上射过来，速度极快，对准了谢行莺的脑袋。

比这个笨蛋人鱼反应更快的是一个怀抱。

一个单膝跪地，紧紧护住她，背身挡下子弹的怀抱。

谢行莺不知所措，她眼前闪过一道白，紧接着又涌上大片的红，潮湿滚烫，淌满在她身上。

她颤抖着嘴唇，开始时极小声，像在谨记凛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