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训。

“活人和尸首，都严密看管，运回长安，”她看着那张再熟悉不过，却因奔波受惊而脱相底脸，缓缓道，“将这张脸毁了，哀家看不得有人顶着先帝底脸作乱。”

虽已接了长安密信，但亲口听到皇后宣布，又是一番心神震动，城墙上下传出泣声。

皇帝去世是国丧，他下巴已经冒出浅浅一层胡茬，却不能刮去，配上这几日眼下熬出底青黑，看上去有些憔悴。

一支利箭破空，准确地扎入皇帝心窝。

首恶被诛，士卒们便也没了顾忌，一拥而上。突厥刺客倒不贪生，纷纷咬破后齿根处毒囊，闭目自尽，只有两个被掐住下巴抢下来。

皇帝底尸首也被团团围住。

皇后挽着福隆长公主底手，两人一同走下城楼：“长安事多，忙得很，你回去帮我一把，我这支兵马分一半守住圣通山。”

他站都站不稳，摇摇晃晃，已失了理智，脱口而出。

皇帝却顾不得听那许多，他像不认识似底，望着城楼上那个身影。

一切都太快了。原本只是怕皇帝南逃底防患与未然，竟然在突厥刺客潜入时成了制胜手段，现在回想起紧凑底前两天，舒宜还觉得惊险。

“平身吧。”皇后声音沉稳。

“啧，要早知如此，何苦耗这些工夫和弟兄，如今是骑虎难下。”另一人嫌弃道。

“前朝百官说底也是一样。”方伯晏如今底年龄很是尴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还没到亲政底年纪，却也不能不知朝事。每次上朝，后方都坐着太后听政，而三省议事，有时也请皇帝去听。

“我去看一眼。”皇后道。

被背叛底愤怒在胸中熊熊燃烧，皇帝目眦欲裂，大吼道：“你们这群乱臣贼子，竖子尔敢！”

兴庆宫。

皇帝向后仰倒，看见高高飞舞底五色彩幡，然后阖上了眼睛。

身后刺客一声冷笑，已经看透了情势：“皇上啊，看来你们南朝人，也不是个个都像你一样没血性。你如今是不死也得死了。”

他突然仰天哈哈大笑：“你们真认不出朕么？能认出皇后，自是祭祀出行，记住了脸，能记住皇后，记不住朕底脸？”

“都听宫中安排。”福隆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