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只是万贵妃尚在犹豫的想法,她不是赌徒,不会为虚无缥缈的胜算赌上一族前程。
裴静姝静静坐在舒宜身旁看书。
福隆的第一任夫婿姓季,是个探花,出身寒门下户,却清俊温柔,两人有过一段琴瑟和鸣的好时光。当时的福隆刚出阁,还是少女心性,虽然朝堂上夺嫡风霜刀剑,但她生母位份高,又只此一女,超然争斗之外,福隆也没受到什么影响。
舒宜和管事约好,往后每三日来一趟兵器坊,见今日要做的事差不多做完,最后一次检查了近日要生产的兵器清单,转身出门。
皇帝脸色由阴转晴:“皇后一贯雷厉风行,我很放心。让她先审,有任何发现随时报我。”
舒宜指着其中一处,道:“这里的风箱是不是还能改大些?风箱门还是用铰链的吧,虽耗费贵些,但开关方便,也不致砸到人。”
“不麻烦的,圣人的宝物我原不该讨,”福隆道,“只是季郎好玉,这玉香炉又是蒙西明寺玄澈方丈开过光的,寓意极好,能祝祷季郎来生平安喜乐,我才厚颜来借。”
一会功夫,街上已空了大半,剩下的行人们也是急匆匆往家赶,只有来来往往的羽林和禁军驻扎在街上。好在闻岱掌羽林军的时候,将他们训得军纪严明,百姓如今并不很怕,街上才在肃杀中显出井井有条,不然还要忙乱十倍不止。
伴着酒意,福隆絮絮说个不停,舒宜不过用酒液沾了沾唇,便觉再难以下咽。
闻曜对军队比对家还熟悉,他和两眼放光的裴时玄并肩趴在马车窗上,给他指:“这是戟,这是环首刀,这是长刀,我在阿耶军中都见过。”
就在两家准备议婚的时候,外放为官的季郎回京述职,路遇盗匪,尸骨无存。
皇后露出一点歉意:“最近事多,我竟忘了。论理,万贵太妃是你生母,她的遗物你该拿去。只是这玉香炉实在贵重,是圣人私库里造过册的,我不能私自处理,倒麻烦你了。”
福隆沉默片刻:“先夫忌日将至,万贵太妃有个玉香炉,是先帝赐的,往年都是拿它来给先夫上香。万贵太妃逝世后,蒙赐的物件不少都还到宫中,这几年先夫忌日,我都入宫来借玉香炉。”
直到德献太妃膝下的那个皇子不显山不露水地长大了。
饶是她如此说了,还是在众人热情的介绍下走了一遍兵器坊。改装后的风箱有房子那么大,风箱后的炼铁炉紧邻着池塘,方便及时冷却成批的兵器。一路走来,便是流水般的生产线,生产线上人人挥汗如雨、井井有条,不多时,又一批闪着冷光的兵器出炉了。
两人争吵着过成一对怨偶,直到今上登基后,福隆想和离,才在第二任驸马口中偶然得知,季郎根本不是意外去世,是今上派人去暗杀的,就是为了让福隆长公主与赵氏联姻,巩固他阵营盟友的联系,增加胜算。
“皇后这里好热闹,我还以为是赶集呢。”是福隆长公主。
舒宜听得想笑,贤妃出身苏州林氏,五代皆进士,一门三丞相,一向自视甚高,到了福隆长公主嘴里,就成了噎着嗓子的水鸟。
卫队长头上现出豆大汗珠:“属下正在尽力找,羽林卫已按您的吩咐,全撒出去了,只要他们露出一点痕迹,就一定能被抓回来。”
“朕不听你说这些废话,朕只要你找出人去哪了,然后抓回来!”皇帝怒不可遏道。
她从闻岱那里学来一个技巧,如果旁人低落事出有因,而你又不知,不妨不要问,静默地陪伴就已足够,此刻她也是这样做的。
林贤妃脸色一僵,很快又扬起优雅的脖颈,冷冷道:“既然皇后娘娘还有客,妾便先告退了。”
一路沉默到公主府,福隆长公主终于主动开口了:“留下陪我喝酒吧。”
越国公府世代忠良,很受先帝信任,先帝会下旨赐婚,也不是不可能,万贵妃便信了。加之今上实在是非常有诚意,他提出:虽然他与万氏的联姻不能成,但还可以有其他的联姻。
“是个好东西,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