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楼兰人和突厥相约设伏呢?”苍如松问。
闻岱只领三千人,悄然隐入茫茫大漠中,三日之后,终于到了楼兰。
“不许动!”身后人道,“营地戒严,许进不许出!”
闻岱分出小部分大桓军队守在楼兰,余下的军队则和楼兰军队混编,弛向大漠深处。
满朝赞誉和极盛的荣光之下,谁都想一见闻大将军,但谁都没能寻到他的踪迹。
苍如松心中一凛:论起打仗来,闻岱还没怕过谁!
账中虽也有楼兰亲兵侍立在侧,但人数不多,且多是装饰性质的礼仪兵,不通弓马,不然也不会呆头鹅似的让闻岱在众目睽睽下夺刀杀人。且两国结盟的背景下,有几人能反应过来?倒是有几个被金耳环策反的亲兵大吼一声,就要冲上来,但还未及暴起,就被闻岱的那十几个亲卫按住了。
三月,大桓官方派出的商队带着载满货物的长长车队,趁着春风,由军队护送离开长安,一路西行。
九月初一,遭遇突厥右王庭,斩首六千,俘虏七千,突厥右贤王、王太后及一干贵族遭斩首,行军至祁连山下。
且看上首,闻岱仿佛真如金耳环说的那样,面无异色,与国王相对举杯。国王被灌得有了三分醉意,闻岱及时伸手一托,两人正是酒至酣时。
还没等帐中诸人反应过来,有一小兵掀帘而入:“报告将军!细作已被就地斩杀,留了两个活口,待将军询问。营地目前安全。”
楼兰国王楞了一下:“将军这是何意?”
“哪有什么万一!”金耳环截断了他的话,“你甘心放下楼兰的官位土地,背井离乡去汉人的地盘,看人脸色领俸禄过活?我看国王是被汉人蒙蔽了心眼。再说,只有三千人,能顶什么用。这个将军也不过徒有虚名罢了,你看他宴饮那幅酣畅样子,怕是等会就得被灌醉。”
闻岱一路快马加鞭,就是为了一件事舒宜要生了。
下首也有几人在打量闻岱。
闻岱把着国王的手臂,恳切道:“大桓正欲安定西域,抚慰百姓,殿下此举高义,圣人感念不已。我离长安前,圣人特意叮嘱我,不仅要封赏国王,贵国上下促成此事的官员,皆有牛羊金银和土地赐下。”
元征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八月中旬,舒宜听闻了不少消息。
比如,第一批与西域贸易的收获也已运回,有好马、有金银,户部官员笑咧了嘴。
大胡子这才散去满面犹疑,应了一声。
此话一出,不止国王,下首官员们眼前都是一亮。闻岱趁势站起,与不少人一一碰杯,亲卫在他左边捧着酒壶,右边则是楼兰小厮,为他一一介绍。
国王抖抖索索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声凄厉的惨嚎划破了夜空,随后,火光大亮!
比如,商队中的谍报人员真发挥了作用,楼兰国王传来国书,愿为大桓属国,共抗突厥。
“是。”小兵又退了出去。
突厥这个年过得不好,到了秋天,打秋风的突厥散兵再次出现在漠北,蠢蠢欲动,西域和朔方都传回了消息。
既是双方初次接触的宴席,若是兵马防卫太多,哪里来的诚意?大桓那边是长途跋涉,不可能带太多人,楼兰这边,营地内的人不多,金耳环又是大将军,顺理成章掺了些沙子,又有精锐五千人偷偷驻扎于城外。只待盛宴当晚,听得号令,便拿下大桓军队,再捎带手给楼兰换个国王,便能去突厥帐下投诚了。
三千人自然不能全部随着入城,楼兰国王很识趣,索性将宴席设在城外,命人起了连绵的帐篷,其间穿插篝火,好一派热闹景象。
楼兰国王勃然变色,他被亲生儿子和仰赖的重臣蒙在鼓里不知多久,真正的楼兰王子在何处,想也知道。
行至街口,闻岱一勒马缰,借着照夜白转弯的功夫回头望去。层层铁甲也掩不住他在马上的挺拔身形,冰冷的兜鍪下,闻岱和舒宜眼神相触,眼睛一弯。不过短短一瞬,闻岱轻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