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撑了大半个月都没开口,又被带着换了个营地。新的营地缺人手,叫俘虏都去当放羊的奴隶,管控也送了些。后来两支突厥军队会合,争抢战利品,贼兵军纪涣散,我趁夜放了把火,带了几个人跑了。”
因此,此时出现在西域的“大桓使臣”,就显得尤为微妙了。
今日要验明真身,查验花押便是有效方式。
太后温言道:“一路奔波,辛苦你了,不愧是大桓忠臣,你的封赏,圣人待与百官讨论,可能还得延迟些时日。但你不必急,我们绝不亏待功臣。”
不一会,就有一人跟着小黄门出现在殿门处。
庞栋臣神色一动,再观左右同僚,同样是脸色各异。
陶修文果然沉稳不少,有条不紊道:“突厥围困朔方时,一日轰开半个城门,我领兵下去迎敌被俘……”
黄盈和几个小兵也被极恭敬地请下去。
福隆长公主抚着胸口:“竟真是你?”
福隆长公主以手验口,打个哈欠:“人是对的,我也困了,就先告退。”
太后再次开口,命给陶修文赐座。陶修文终于浅浅吁出一口气来。
好几道目光一齐投过来,陶修文耳朵红得能滴血,如果他是个蒸汽机,这会头顶该冒烟了。
最了解朔方情况的闻岱一点头,承认了他的解释。
为防串供,几人一路被礼敬着来长安,却是分开住宿,行路也不坐一辆马车,因此一路都没说过话。
黄盈吸了口气,条理倒清晰,声音清脆,从头一一说来。
她今日来只是为了辨认陶修文身份,接下来的事,不是她一个闲散公主可以听的,便极明智地告退了。
花押,其实就是自己设计的草书签名,大桓有定例,每逢新官入仕,都要去吏部书一份自己的花押,日后若是外放,奏疏上便签此花押,回长安考评,也要核验花押,以防李代桃僵。
方伯晏点头道:“你先起来罢,我看朔方报来的折子,百姓都夸你是个好官来着。”
既然可靠性初步得到保证,袁执绶点点头,直接问:“你此去西域所见所闻,不妨说来?”
太后略一点头,看了眼闻岱,闻岱便道:“带上来。”
他被俘那时,还是先帝秉政,现在比起那时,何止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