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渐渐近了,白菡萏眼中的笑意也越来越浓。
她话尾钩子似的,打了个旋:“你以为瞒过了全长安,也能瞒过我吗?你费尽心思抢来的好汪氏,真是心甘情愿、温婉贤淑的好妻子吗?”
原本尚算平坦,能供数千人落脚的外围空地如融化的酥油一样脆弱,已经塌陷了一半。
她可是作者,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者!
韦秉礼气得面皮紫胀,偏偏不敢出声,一抬头恰好撞见白菡萏的背影,从鼻腔里哼出一声。
指挥着忙碌人群的,不是别人,正是白菡萏。
相比声势浩大的改元,另一件事的动静就小多了。朔方,裴明彦领三千骑兵,静悄悄朝西北深处而去。
“不劳韦侯费心,我这就去施展妖法,将你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的火药变出来,”白菡萏对他一指,朝两边守卫客气道,“将他看紧了,这人虽没什么用处,到底是长安来的,别叫他跑了。”
空地中央,是颉利哥舒和几个大将,他们目光皆亮得似野狼,紧盯着空地间来来往往的人忙碌。
突厥人的营地便搭在一弯能暂且挡风的小山下,密密麻麻的帐篷顺着山势绵延数十里。若是往年,声势还要更大,只是突厥在闻岱手上连逢败仗,几支附属部落都接连离去,加上人马折损,故显得有些萧条。
此时的漠北正值严冬,寒风猎猎,吹得光秃秃的树枝噼啪作响,举目四望,竟无半点绿意。风似利刃,卷走温暖日光、丰美水草,只留一片灰突突的无垠大漠,笼罩着肃杀气息。
此时在空地外围聚集的数千人,都身体微微前倾,情不自禁地集中注意力,等着见证神迹。
白菡萏扭着腰肢回过身,见是韦秉礼,也冷嗤一声。
“五丈之距,真够了么?”有人操着生硬的汉话同她确认。
韦秉礼一腔怀才不遇的愤懑,可惜不敢抒发,只留给白菡萏一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脸。
若是往常,白日里该有人在帐篷间人来人往,很是热闹。但今日,人人皆聚集在一大片空地上,周围的士兵沉默矗立,气氛更压抑了。
先是轻微的“嗤嗤”声,随后,巨石脚下爆起一捧耀眼的火花。白菡萏志得意满的笑容还没完全挂上脸颊,异变陡生!
配好的火药包便在巨石底部和岩壁缝隙,待到引线燃尽,五丈之外的平地上,围观的所有人都能见证巨石轰然崩塌,甚至炸开山壁。虽在现代文明的科技发展程度下不算什么,但在这群茹毛饮血的突厥人眼中,无疑算得神迹了。
“是。”突厥士兵铁黑的刀刃森寒,反射出一缕苍白的日光,刺着韦秉礼的眼睛。
白菡萏噙着一抹笃定的微笑,完成了整套动作,随后望着奴隶将火药、引线放入岩石缝隙之中,开始清场。
火星终于烧到巨石脚下,白菡萏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火星沿着长长的引线,嘶嘶向空地中央游去。
突厥人从上到下都是彻底的实用主义,韦秉礼整日只会吟些毫无用处的酸诗,早就被从早先的军师位置上请下去,反倒是白菡萏撑着一股劲,誓要研究出舒宜的火药,地位反倒比韦秉礼更高。
深深的陷坑里哭嚎一片,迎面而来的石壁上滚落的大小石块上还夹着烧不尽的火,满地残肢断臂,真如人间地狱。
此时,才有人如梦初醒地用突厥话哭喊道:“狼神发怒了!狼神发怒了!”
又有曾在朔方吃过火药大亏的士兵顾不上血污满脸,惶惶然朝北方跪拜:“是天罚!求您饶恕我们!”
爆燃声还在持续,一声接着一声,整面巨大的山壁都垮塌了。白菡萏得意的笑容还僵在脸上,混着千万分的不可置信,被粗暴地拎上马背。
“这个妖女是叛徒,快撤!快撤!”
八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