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碗粥,看着她纤瘦如枯枝的手因用力而泛红,他慢慢抬起头对着那双眼睛,什么都没说,反是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然后舀了一勺粥喂到她嘴边:“他们能做的,我也可以,你让我证明。”

“怎么打扮成这样。”长吉没有喝粥,反而看着他的黑发怎么都不自在。

“你不是喜欢我哥吗?”

握着粥的手微微发颤,递到她唇边,长吉将头微微一侧,她不喜欢江浔,只是在他们几个的对比下,她更愿意在他身边带着,对于江为突如其来的友善,她不懂,只是觉得格外的膈应。

“我不喜欢。”

“那你喜欢谁?夏执野,裴砚还是周驰简?”

下意识的动作已经不言而喻,他仿佛看不到一样,他将粥放到桌边,冲动,鲁莽,迫使他再一次精准的踩到长吉的雷点上。他站起来学着裴砚的样子给他编剩下的一半头发,可是从小拿鼻孔瞧人的江二少爷哪里做过编头发这样的细活?

他根本不会,手在她的发间抚来抚去,曾经唾手可得,触手可及甚至厌恶当作玩物的沈长吉,好似一夜之间变得宝贵了,宝贵到所有人都喜欢,都在争取。他有些语无伦次道:“长吉,你真的要和周驰简出国?”

“长吉,你当真周驰简会对你好吗?你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你有没有想过,但凡你跟着他出了国,你还能回来吗?你回不来,你的妈妈怎么办?她,她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了。”

长吉一动不动,眼神麻木,他向来如此,总是喜欢用亲人来威胁她,恐吓她,哪怕没有之前强势,没有那么明目张胆,但是依旧那么讨厌,恶心,让人胆寒。

见她不说话,江为从背后抱着她,整个人语气有些紊乱:“我不是好人,你以为江浔,陆衍,夏执野他们是什么好人吗,他们的心眼儿都和蜂蜜的窝一样,表面一个样,现实又是一个样。”

怪不得,他一直奇怪陆衍为什么要装一副老好人的样子,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想找一些她是他的理由,可是所有想到的都是自己对她多么多么不好,让她痛苦的回忆。

“给我些时间,我会证明我会对你好,真的……”

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真的,他没喜欢过人,一直觉得喜欢本身就是为性和欲发泄而铺垫的一种美好的说辞罢了,可是当他平静了十几年的心忽然动了,也意识到晚了,因为喜欢的那个人早就被自己伤害得遍体鳞伤,恨透了自己。

他的喜欢仿佛是在厌恶和爱瞬间过度的,完全没有缓冲,又或许内心早有些苗头,可是因为极大的傲气和自负强行将这些爱意积压在心底,越来越多,也越发膨胀,到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给我机会长吉,真的,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真的…”

真的,他会把一切珍贵的都给她,他不会比裴砚,夏执野他们做得差,当初他不懂,不开窍,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现在喜欢长吉,想见她,和她待在一起,不会再让她流眼泪了,他保证,只要一个机会,他就可以证明。

“回家,你想回家就回家,什么一周一人的规定都是狗屁,你想和谁就和谁好不好,你就信我一次,就一次。”

双手紧紧拽着盖在她身上的被子,长吉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身后的人明显有些抖,犹豫了几秒,她开了口:“那我如果不想出国,你会和裴砚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