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沈长遇是上门女婿,名义上沈煜是沈家的人,但事实呢,他就是外亲,就算他再怎么优秀,事事做得完美又如何?和沈家其他的几个孙子相比,他就是外人,外人如何争夺股份和家产?之前倚仗着沈佳喜,沈楟淮还能多看他几眼,可现在,大树倒台,他可真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你不高兴?你不是最讨厌沈煜了?”江浔看着久久没憋出一句话的江为,忽然笑了。

“哪有什么高兴不高兴的。”

他虽然讨厌沈煜,但到底是一起长大,就算再看不惯他,但是一个人的母亲没了,任是谁都会难受。

他实在笑不出来。

细细想想,沈煜除了小时候阴过他一次,两人其实并没有什么仇,若说为什么这么讨厌他,其实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这个人心机太重,心思太沉,有种不符合年龄的阴暗扭曲。

但是这种心机又和陆衍不同,陆衍单纯是坏,爱玩,找乐子,来解闷儿,作为兄弟朋友,他也够义气,也能敞开心扉地相处。

可是沈煜不一样,这个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给他一种浓浓的阴郁、腐烂的感觉。

他又想起了那一幕,那是自己九岁吧,父母带着他们兄弟两个回国,参加一个晚宴。

那场宴会来了许多商界,政界,艺术界的大佬,也有很多与自己同龄的孩子们,江为一向对交朋友这件事十分热忱,很快,他认识了陆衍,夏执野……

就在大家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他发现了沈煜。

他长得很漂亮,穿着白色的小西装,垂着眼眸,安安静静地像一个艺术品,一个人捧着一个杯子,孤零零地坐在角落里。

他本能地想上去打招呼,交朋友,还没等自己过去,他却自己一个人离开了宴席。

江为手中拿着不符合年龄的高脚杯,里面是他的母亲为了安抚他,倒了半杯可以装成红酒的红色甜水,看着沈煜的背影,他匆匆忙忙地追了上去。

虽然别墅内灯光璀璨,可是别墅外却阴森森的一片,别墅处于半山腰,大院是由密林围绕着,一点儿风吹就能听见层层叠叠“沙沙”作响的叶浪声,而大院内,除了各种花坛,还有奇形怪状的树木绿植,张牙舞爪的枝干在月光下呈现出来的阴影如恐怖的怪物,在风的吹动下摇曳晃动,怪吓人的。

江为想回去,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听见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又尖又细,但是中断得很快,有些像女声,这让他不禁想起哥哥和自己讲的女鬼。

他害怕,但也害怕沈煜发生危险,他一口闷了甜水为自己壮胆,然后向声音那边走去。

一束亮光,应该是个手电,江为屏气凝息,走近了,这才发现拿手电的人正是沈煜。

他刚要叫他,让他跟自己回去,外面危险,就在他开口的时候,这才发现,手电照着的是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细细看了,才发现那是一只猫,已经死掉的猫,而他正在聚精会神地割那只猫的脑袋……

“咔擦”高脚杯碎地,这清脆的一声,惊到了两个人。

他和他。

江为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忘不了那恰到好处的光源照射在他的脸上,忘不了他诡异的神情,一开始他是惊异的,然后回归于平静,最后是冲着他微笑。

白森森的牙,黑洞洞的眼睛,满手的血,断了的猫尾,连着筋的猫头,然后,他站了起来。

魔鬼!魔鬼!魔鬼啊!

即使他吓得腿是软的,脸是灰白的,脑袋是空荡荡的,但是他依旧跑得飞快,不要命地往回跑,仿佛不离开那里,他接下来割下的就是自己的脑袋。

他气喘吁吁地跑了回去,哇哇大哭,就在一群人围着他问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回来了,一个人孤零零的,没有人注意,再次静静地坐在沙发的一角,双手捧着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什么沾染鲜血的双手,根本什么都没有!

然后,他什么也没说,随便找了个理由,说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