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确实没打过架,在国外的这些年,常年健身,搏击,跆拳道,游泳,攀登,每天高强度地训练,早就已经不是小时候的病秧子了。所以他也没有吃很多亏,之所以让对方揍得不轻,一方面是他确实躲闪不及,另一方面是他故意的。
看着为她哭泣,满脸担忧的长吉,他知道,这顿打,没白挨。
两人你侬我侬,俨然一对儿热恋中的小情侣,反观江为,他一个人被警察遏制着不得不弯下了腰,看起来孤零零的,但是丝毫不显可怜,反而让人觉得他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罗刹,冷风吹红了他的眼眶,眼睛里闪烁着凌厉的寒光,他死死地凝视着那张脸,那张带着关切,慌乱,心疼的脸。
自始至终,她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
三人均未成年,长命锁也物归原主,长吉小心翼翼地将它放进兜里,胆怯地看了眼冷若冰霜的江为,然后出去买了药水和棉签,亲自为裴砚上药。
额头,嘴角,鼻子,以及脖子全是青一片紫一片,看着就疼。她再次瞥了一眼江为,说实话,他也没好哪里去,嘴角破了皮,额头的血已经结痂,长吉思考了几秒,她将一包棉签和碘附放在他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像躲鬼一样跑回裴砚的身边。
倒不是她同情他,烂好人,只是害怕,害怕他报复她,如果到时候真的报复她,希望能看在棉签和药水的份上放过自己。
江为抬了抬眼皮,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谁稀罕。
看到她这个举动,裴砚喉结动了动,眼神暗了下去。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
两个鼻青脸肿的少年戴着手铐,灰头土脸地坐着,长吉用棉签蘸着药水,小心翼翼地给他擦拭着青紫的唇角。
“嘶……”裴砚轻轻皱眉,长吉紧张地放下棉签给他吹了吹:“疼吗?”
裴砚嘴角下暼,头低垂着瞧她,眼神有些委屈,带着懵懂的光,声音很轻,还发着一丝丝颤:“疼啊……”
“你他妈装什么!”江为看他那装可怜的样子就直犯恶心,谁没打过架?一个大男人不就是脸肿了,至于吗?再看看沈长吉,她就是全天下最蠢最笨的傻子,他装得看不出来?还用给他擦药?
江为看了眼自己手中孤零零的棉签,直接怒火中烧,抓住旁边的一包纸向他们丢了过去,但因为被铐着,行动不便,纸包落在脚边,他气急败坏地吼着:“去他妈一边腻歪,恶心死个人!”
“干什么干什么!”警察看着眼前典型的问题少年,红发,戴耳饰,脾气恶劣不知天高地厚,除了高一些,长得好看一点儿,几乎没什么优点,看这场景也不难猜,两男争一女,少年嘛,年轻气盛,都想在喜欢的小姑娘面前装面子,逞英雄。
显然,这红发小混混喜欢人家小姑娘,奈何人小姑娘有喜欢的人。
“就算你再喜欢,人也名花有主,你这是做什么,看你们这样子都是学生,不好好学习成什么样子。”
这话一出口,三人一愣,江为瞬间恼羞成怒:“谁他妈喜欢她?她以为她是谁?配我喜欢?”
警察看他破防的样子,刚想进行口头教育,电话忽然响了。
长吉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只见那个警员一脸凝重地冲他们摆了摆手让他们离开。
手铐解开,江为率先起身,他巴不得离开这个恶心的地方,一打开门,有两辆车停在门前,封顺封利焦急地站在车前,见他们出来了,一脸焦急地迎了上来,心疼的看着裴砚,各种嘘寒问暖。
长吉识趣地站在一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毕竟这件事也是因为自己而起。
而另一辆车前,仆人们见自家少爷出来了,也是急匆匆地迎了上去。
江为气哼哼地打开车的后门,猛然地对上了一双漆黑的,死气沉沉的眼睛,以及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
“哥?”
不过是打架,还劳烦他亲自来了?难不成是爸妈知道了?江为有些慌张:“哥,你怎么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