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他曾经做过一个噩梦,梦见自己在泓澜江上杀了许多人他手上都是杀人染上的血,有丧尸,有敌人,还有朋友的。
那个梦的色调诡谲又艳丽,不像现在,安静又祥和的。
柳若松余光里看见傅延的侧脸,心里软成一滩水。
因为梦里没他在,柳若松想。
无论是苦还是乐,只要有傅延在,要么他可以万事无忧地什么都不操心;要么他能咬着牙顶住压力,逼迫自己成为一根顶天立地的栋梁。
无论在何种情况下,只要有傅延在,他总是有目标的。
柳若松抿了抿唇,把车速又放慢了一点,伸手过去摸了摸,轻轻碰了碰傅延搁在膝盖上的手。
傅延沉默不语,很快将他的手握住了。
月光洒在江面上,柳若松余光一扫,发现江岸处有一群野鸭子,正在岸边觅食洗澡。
那些鸭子歪歪扭扭地凑在一起,几只小的追不上,还被岸边的石块绊了个跟头,一脑袋扎进了水里,打了三个弯才晕头转向地从水里游出来。
“别说,人一少,生态环境都变好了。”柳若松说:“鸭子都比以前多。”
傅延从出神的状态里清醒过来,顺着他的目光往另外一侧看了看,也笑了。
“其实原本就有。”傅延说:“不信你一会儿下去摸,草窝里都是野鸭蛋。”
“你怎么回事。”柳若松扑哧一乐,轻轻捏了捏他冰凉的指尖:“你怎么就想鸭蛋。”
傅延眨了眨眼,显然没想到主动挑起话题的人会倒打一耙,一时没接上话。
柳若松看他这样,颇有几分从前的影子,忍不住心软的一塌糊涂,忍不住又捏了捏他的手。
“算了,我也想吃。”柳若松说:“一会儿去摸两个算了。”
“好。”傅延很快说。
“你去摸?”柳若松又问。
傅延答应得很快:“行。”
柳若松又觉得心酸了,劫后余生的感觉渐渐在他心里蔓延开来,他心里又是难过,又是庆幸,掺杂着想起点零星往事,简直酸甜苦辣,百味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