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

刺耳的长鸣，在死寂的病房里响起，如同最终的丧钟。

“病人心脏骤停！快抢救！”

“肾上素！”

“准备电击！”

玻璃窗外，邢母撕心裂肺的哭嚎声，淹没了一切。

27

“去机场。”

姜蓉听的声音清晰，带了些久违的放松。

秦承屿只顿了一秒，“好。”

没有目的地，她只是需要一个远离所有熟悉气味的地方。

最后一张飞往南滨的机票，头等舱。

秦承屿自然地帮她拎起轻便的行李，一路无言，直到登机口。

“到了报个平安。”他把行李递给她，目光沉静，“有事，随时打给我。”

姜蓉听点点头，接过行李，转身走进通道。

背影单薄却挺直，像一株挣脱了泥沼的芦苇。

南滨的海风带着咸湿的暖意，扑面而来。

姜蓉听住在一家安静的临海酒店。

阳台正对着无垠的碧蓝。

她丢开行李，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走到阳台边。

海浪声温柔地拍打着沙滩，也拍打着她紧绷的神经。

一下，又一下。

她深深吸气，再缓缓吐出。

胸腔里那股盘踞已久的浊气，似乎被这纯净的海风稀释。

手机震动。

是秦承屿的短信，只有一张图片

酒店附近一家口碑极好的海鲜大排档的招牌：

【这家椰子鸡不错。】

姜蓉听看着那行字，轻笑了笑。

她没回。

换了身轻便的亚麻长裙，戴上宽檐草帽，独自走向沙滩。

细软的白沙包裹着脚趾，痒痒的。

她漫无目的地走，看孩童嬉闹，看情侣依偎，看冲浪者追逐浪花。

阳光炽烈，晒得皮肤微烫，心头的冰层也在悄然融化。

傍晚，饥饿感袭来。

鬼使神差地，她走向了图片里那家大排档。

热闹的烟火气，人声鼎沸。

刚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一道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桌旁。

“真巧。”秦承屿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卡其色短裤，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意外，手里还拎着个半开的椰子。

他自然地在她对面坐下，把插着吸管的椰子推到她面前，“尝尝，刚开的，很甜。”

姜蓉听看着他，眼神无奈：“秦承屿，这巧合也太刻意了点。”

秦承屿笑了，坦坦荡荡：“好吧，我承认。”

“我是跟你一趟航班，查了你的酒店跟来的。”

“我怕你一个人不知道怎么玩儿。”

他扬了扬下巴，“跟着我，你就只管吃喝玩乐吧你！”

拿起菜单，他熟练地点着招牌菜，椒盐皮皮虾、清蒸石斑、蒜蓉粉丝蒸扇贝，还有他推荐的椰子鸡。

“别有压力，听听。”

“就当......蹭朋友一顿饭？”

菜很快上桌，香气扑鼻。

秦承屿话不多，只在她碗空时适时添菜，把剥好的虾肉放进她碟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