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宴辞僵住,脑海里关于榕听的记忆呼啸。
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疯狂搅动着。
痛的他心底升腾起无法抑制的恐惧。
他绝望的看着姜蓉听,与她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她的眼神带着淡淡的嘲弄,像是在看一场荒诞至极的闹剧。
23
“榕听......榕听......”
宴辞失魂落魄地离开疗养院。
这个名字如同魔咒,在他脑海里反复盘旋。
榕听妖艳的脸庞在脑海里逐渐模糊,却在一个瞬间与姜蓉听那双冰冷洞悉一切的眼眸重叠。
一个惊悚的、却又能解释一切荒谬的猜想,如同毒藤般疯狂滋长。
难道真的......
巨大的恐慌和灭顶的悔恨将他彻底淹没。
他无法面对,也不敢深想。
他像个溺水的人,本能地抓住最后一丝虚妄的希望。
几天后,京城的天空被喧嚣打破。
三架直升机拖着巨大的、刺目的鲜红横幅,在疗养院上空反复盘旋。
横幅上写着:
【听听,对不起!我愿用余生赎罪!】
【邢宴辞此生只爱姜蓉听一人!】
【求你回来!】
与此同时,通往疗养院的主干道被无数白玫瑰铺满,宛如花海。
巨大的LED屏幕轮播着他们曾经的甜蜜照片。
场面奢华高调得如同世纪求婚。
那是他曾经最擅长的方式。
他在恋爱时全城高调示爱,一场耗资十亿的漫天烟花让所有人记住了姜蓉听的生日。
他在成婚时,花洒满城、飘扬一路的红绸和抛洒的金豆让全世界羡慕起姜蓉听。
可直到,除了用轰动全城的浪漫去挽回。
他竟然再也想不出别的方法忏悔。
邢宴辞本人,此时正在京郊香火最盛的慈恩寺。
他褪去一身名牌,穿着最朴素的衣服。
一步一叩首,从山脚的石阶开始跪拜。
额头撞击在冰冷的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额间很快便青紫破皮,渗出血丝,混着香灰,狼狈不堪。
他眼神偏执,口中念念有词,只为求得一串主持开光的平安手串。
“9999阶叩完,佛祖就会看到我的诚心......听听就会原谅我......”
他机械地重复着动作,仿佛这是唯一的救赎之路。
额间鲜血顺着滴落在地,腰腹的伤口崩裂开,血渗透了衣衫。
路人纷纷侧目,拍照,惊叹,议论。
昔日的邢氏总裁,此刻卑微如尘。
然而,当他拖着伤痕累累、几乎虚脱的身体,捧着那串被鲜血和汗水浸染得温润的紫檀手串,再次来到疗养院门口时。
等待他的,只有秦承屿冰冷的眼神和保镖的拦截。
“邢总,请回吧。”秦承屿声音淡漠,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听听让我转告你,迟来的深情比草贱,高调的作秀只会让她觉得恶心透顶。”
“她说。”秦承屿顿了顿,清晰地复述:
“邢宴辞,别再用你廉价的表演,玷污我好不容易清净下来的地方。”
邢宴辞捧着那串仿佛还带着他体温和血迹的手串,僵在原地。
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还在头顶盘旋。
玫瑰的浓香刺鼻,额头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所有的喧嚣和痛楚,都抵不过秦承屿转述的那句冰冷的话带来的万箭穿心。
天边惊雷响起,大雨滂沱来的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