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静静地听着,直到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才缓缓抽回自己的手。

她看着他眼底的慌乱和哀求,忽然想起很久之前,他抢了她的蓝莓蛋糕,却在没人的角落偷偷把最上面的蓝莓摘下来,塞给她,说 “酸死了,给你吃”。

那些笨拙的温柔,都藏在伤人的外壳下。可这不是他伤害她的理由。

“陆昭辞,” 她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喜欢不是掠夺,保护不是伤害。”

“你抢我的东西没想过我会难过,你用三百亿困住我没想过我要的是尊重,你打我巴掌也没想过我的尊严会碎成什么样。”

她看着他瞬间惨白的脸,一字一顿地说,“你所谓的喜欢,从一开始就站在我的对立面,你给的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而是你想给的。”

江晚起身毫不犹豫地握住周怀瑾的手。

“周怀瑾,我们走吧。”

周怀瑾反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往婚礼殿堂走去。

陆昭辞僵在原地,看着他们并肩离开的背影。

江晚的婚纱拖尾在地上划出一道温柔的弧线,像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又酸又涩。

19

周怀瑾牵着江晚穿过长廊时,步伐沉稳得像踩着月光。

宴会厅的乐声越来越近,《月光奏鸣曲》的乐声传过来,缠绕着两人交握的手像一段终于和解的过往。

“父亲那边......”

江晚想起休息室里父亲苍白的脸。

“医生说输完液就能过来观礼。”

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冷静,只是指腹在微微发颤。

江晚感受到手心的颤抖,略微诧异看向他。

他垂着眼,白色西装的领口因为刚才的紧绷而有些凌乱。

这个清冷如月光的男人,原来也会怕。

江晚反手和他十指相扣。

“刚才在化妆间,你是不是在想,我会不会跟着他走。”

周怀瑾的睫毛猛地一颤,眼底的慌乱来不及掩饰,像个被戳破心事的少年。

他张了张嘴,最后紧绷出一个字。

“是。”

他带着难得的脆弱,“我怕你还在等他的解释,怕你对他...... 还有不舍。”

其实陆昭辞说的那些,她隐约知道,但已经不在意了。

无论是怎么样,那个人都无法再撼动她的心。

她从来只会向前看,珍惜眼前人。

江晚踮起脚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周怀瑾,你看。” 她晃了晃交握的手,无名指上的银戒反射出细碎的光,“我的戒指戴在你这里,不是吗?”

周怀瑾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忽然收紧手指,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那里的心跳又快又急,像要撞破肋骨跳出来,“江晚,从看见你弹钢琴,在天台陪着你说话那天,我就想永远在你身边了。”

他一字一顿,“我等了七年,不是为了看你走向别人。”

江晚被他眼底汹涌的爱镇住。

孤寂已久的心忽然被填满,酸酸涨涨的。

她也许,她真的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人,走出了A市连绵不断的雨,迎来了光。

......

宴会厅等待许久的客人终于看到了新郎新娘,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司仪站在前面,神色庄重严肃。

“江晚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周怀瑾先生,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都爱他、珍惜他,直至死亡将你们分离。”

江晚看着周怀瑾的眼睛,声音清晰而坚定。

“我愿意。”

司仪转头。

“周怀瑾先生,你是否愿意”

话音未落,周围所有的灯在一瞬间全部炸开,宴会厅瞬间陷入伸手不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