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思绪,他眼尾带笑,开口:“好久不见,襄襄。”

心脏随着他的沉稳声线蓦地一颤,明襄稳了稳身体,嗓音干干地吐出一句:“哥哥,好久不见。”

说完,她便退到一边,再不开口。

秦剡没有当一回事,过去傅敏卿那边,在沙发上坐下,抚了抚她的肩:“妈怎么还哭,眼睛都要肿起来了。”

傅敏卿收住低垂的眼泪,拍拍他的手,一副假意嗔怪模样:“衰仔,出去四年统共往家里打过几个电话?今日倒还多得你记得这个家。”

说罢,她仔仔细细从头到脚瞧了秦剡一遍,又道:“当年负气跟你爸爸说那么些不留情面的话,什么大不了不做秦家的儿子,出去闯荡照样风生水起,你就当外面的日子那么好过?”

秦剡低头笑笑,如今听起这些陈年旧语来,只觉得再稚气不过。

他半个人倚在傅敏卿身上,还当自己是十几岁模样,讨好地放软声音:“知道错了,妈要是实在气不过,打两下我也没话好讲。”

傅敏卿去择他的手:“你这孩子,净没有正经样子。”

这话一出,算是已然消气。

果不其然,傅敏卿接下去就开始询问他的近况,眼中情绪不掩心疼。

明襄在一旁冷眼瞧着秦剡的一举一动。

从头到脚,都和从前好不一样。

这一刻,她倒是突然不知自己该以何种心绪来面对现在的他。

把傅敏卿哄好,秦剡再抬起眼来时,视线自然映去明襄的身上:“襄襄,过来坐。”

闻言,明襄木偶一样挪动脚步。

刚刚坐过去,便被傅敏卿发现了手肘处的创可贴,她有些急切:“怎么伤到了?”

明襄摇摇头,一脸粉饰太平:“没事,锻炼课跑步的时候不小心叫同学撞到了。”

“要不要叫陈医生来看看?”

明襄连忙摆手:“不用了干妈,过两天就好了。”

秦剡淡淡看她一眼,伸手过来,托起她的手臂端详片刻问道:“真的不要紧?”

明襄不自然地脱开了,眼睛看向别处:“不要紧。”

傅敏卿轻轻叹口气,话对着秦剡说:“看看,你走这四年,妹妹都跟你生疏不少。”

秦剡扬起嘴角:“来日方长。”

傅敏卿点头:“去跟妹妹说说话,这些年她可是很想你。”

说罢,傅敏卿起身吩咐阿莉,一同去厨房看新炖的乳鸽汤火候如何。

“很想我?”

声线放低,懒音多一点。

顺着傅敏卿的话,秦剡自然地接口问。

语调漫不经心又胜券在握。

明襄稍稍坐远,定了定心迎上他的目光:“十五岁的时候很想,十六岁的时候淡了一点,十七岁的时候又淡一点,十八岁生日过了之后就不再想了。”

“是吗?”

秦剡笑意很浓,只凝视着她不曾移开半分。

一道声音插进来,打破暧昧而尴尬的气氛,南啟扬声叫道:“哥。”

秦剡眯起眼睛:“阿啟?”

南啟对上他的眼睛,微笑起来:“是我,欢迎回家。”

秦剡揽过他的肩膀:“这几年个子长了不少。”

南啟耸耸肩,余光瞥见一旁的明襄,见她局促尴尬,淡然出声:“阿姐,刚才有通电话,好像是唐斐琳打来的,你要不要去接?”

明襄如蒙大赦,立时站起身:“这就去。”

晚餐饭食丰盛,几样菜各拣一筷子吃也便差不多要饱。

摸了摸小腹,明襄想起来和唐斐琳一同约好的减瘦事宜,甜点就没有碰,原封不动叫阿莉撤了下去。

阿莉来端时,十分可惜:“是你最爱吃的舒芙蕾,按你的喜好掺了足足两勺摩卡粉。”

明襄把甜品餐勺搁在舒芙蕾一侧,悄悄对她耳语:“你帮我吃。”

阿莉咬咬下唇:“叫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