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知道接下来有新项目，但还不知道竟是和陈皌那边合作。

“嗯。”她点点头。

陈皌见她有所回应，又说，“如果你方便，我想找个时间，提前见个面，单独聊聊……当然是公事。”

他说“公事”两个字时，声音下意识向下压了压，像怕打破什么。

半个月后，他们约在了顾禾公司楼下的一家甜品店。

是陈皌找的地方，顾禾只是答应到场。

顾禾知道他什么心思。

她大学时因为压力大，就喜欢吃甜食，随后这个习惯也一直保留下来。

但她没戳破。

陈皌和她见面，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说正题。

他目光落在眼前的蛋糕上，迟迟没有开口。

就在顾禾等到不耐其烦，转身想走的时候，他忽然开口：

“阿禾，对不起。我以为她永远不会回来。”

顾禾拿包的手一颤，身体又鬼使神差地坐回原位。

当年的事像是长在心上的一个疙瘩，六年过去，这疙瘩不但不消，反而还越来越大，挠得顾禾的心里痒痒。

她也很像扒开这个疙瘩看看，看看里面的肉长好了没。

◇ 第十八章

秋风乍起，卷着路边的法国梧桐叶簌簌下落。

顾禾吃了一惊，令她没想到的是，苏岚在他们举办完婚礼的半年后就去世了。

过去几年里，谢舟一直和她保持着联系，但从来没和她说过这个消息。

也许是怕她得知之后回国找陈皌他对她还是不够了解。

顾禾和陈皌这样面对面坐着，好像回到了故事最开始的地方。

她从陈皌的口中听了一个不短不长的故事。

短的是只有寥寥几句讲述，却有他到目前为止一个完整的生命那么长

陈皌五岁的时候，被诊断出患有小儿抽动症。

他发病时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和动作，脸上的五官、四肢，会不自觉地抽动。

那时同学、邻居、甚至老师，都像躲传染病一样躲着他，有时还会在背后恶意模仿他那些不自发的行为。

只有苏岚不嫌弃他，经常拉着谢舟来找他玩。

年纪越大，见的人越多，苏岚就越照顾他，他也在不知不觉中喜欢上了苏岚。

这是一个很俗套的青梅竹马的爱情故事，可是故事变故发生在高考成绩出来后。

他像往常一样去找苏岚，想和她填同一所大学。

走到苏家时，却被那边的人告知，苏岚已经出国了。

他问他们，苏岚去了哪里、为什么要走、什么时候回来，得到的答复全都是“不知道”。

于是，他用了整整一个暑假的时间去找苏岚。

可这个世界那么大，他怎么可能找得到？

后来就到了大学，他遇见了一个和苏岚长得很像的女生。

他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一声“苏岚”脱口而出，之后没得到回应，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认错了人。

之后，他慢慢接近她，和她在一起。

大学时，他愿意带她去治病，或许也是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他们就这样交往了四年，苏岚带给他的伤痛或许早已被她治愈。

他最开始会用看苏岚的眼神看她，可是渐渐的，他不再把她当作苏岚的影子。

直到毕业晚会那天，苏岚突然给他发来消息，说自己回国了。

谁知，麻木的等待早就进化成了执念。

他在收到苏岚的消息时，这点执念的种子迅速冲破土壤，长成参天大树。

他一时间忘了和她的约定，一心想要去见苏岚。

等想起来时，他才悔不当初。

他想向苏岚挑明，却听见苏岚说自己“没剩多少时间了”的消息。

这时他才知道，原来苏岚当年出国，是因为患上了家族隐性遗传的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