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私家侦探刚发来的照片里,阮星晚正和一个身形高大挺拔的男人并肩站在极光下。

两人手牵着手,看起来格外的亲昵。

沈修宴怔愣的摸着照片上阮星晚的脸,他已经不记得多久没看到她这幅明媚动人的模样了。

最初她也会这么笑着依偎在自己的怀里。

但他亲手摧毁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玻璃窗映出他憔悴的面容。

眼下的青黑,下巴冒出的胡茬,整张脸看起来格外的苍白。

不过半年光景,那个不可一世的沈氏总裁,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

“沈总,车备好了。”助理在门口轻声提醒。

沈修宴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仿佛咽下的是这些年所有的后悔和痛苦。

黑色越野车开了很久,最后在街区附近停下。

远处河边的草坪上,阮星晚和商时序正并肩坐在毛毯上,身旁摆着热可可和一台老式收音机。

极光在他们头顶流转,像一幅流动的画卷。

沈修宴的皮鞋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声响。

心脏也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起来。

他好想不顾一切冲上去,把她狠狠抱在怀里。

但下一刻,所有美好的幻想都被打碎了。

阮星晚像是有所感应一般,忽然转头,目光与他相遇的瞬间,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

“星晚,好久不见,你最近过得怎么样……”他哑着嗓子唤道,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阮星晚站起身,有些慌张的后退,又下意识往商时序身边靠了靠。

商时序也赶紧把她护在了怀里。

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沈修宴心脏狠狠抽痛……

她曾经也是这样,习惯性地贴近他。

“有事?”阮星晚的声音仍然有些沙哑,那是他留给她的伤痕。

沈修宴的视线扫过她脖子上的浅色围巾,那是商时序刚才亲手为她系上的。

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最终只挤出一句:“对不起。”

“能不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跟我回京市好不好,以后我只对你一个人好。”

“你对我有仇有怨都可以报复回来,我都愿意受着。”

极光在夜空中变幻着色彩,映得阮星晚的眸子格外清亮。

她静静看了他几秒,忽然笑了:“都过去了。”

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却比任何恶毒的诅咒都让沈修宴痛苦。

因为这意味着,他在她心里已经掀不起任何波澜。

“我查清了所有事,”他急切地上前一步,“白露晞她……”

“沈先生。”商时序突然挡在阮星晚身前,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阮小姐现在需要安静的环境休养。”

沈修宴这才注意到,阮星晚的手正紧紧攥着商时序的衣角,指节都泛了白。

那是人在紧张时本能的寻求依靠。

而曾经,她是这样依赖他的。

“我只是……想当面道歉。”沈修宴的声音低下去,“为我做过的所有事。”

阮星晚从商时序身后走出来,极光映在她平静的脸上:“我接受你的道歉,但也仅此而已。”

她转身收拾毛毯,动作利落得像在斩断最后一丝牵连。

商时序弯腰帮她拿起收音机,两人默契的样子刺痛了沈修宴的眼睛。

“我们走吧。”阮星晚对商时序说,自始至终没再看沈修宴一眼。

沈修宴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

商时序忽然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目光里的警告不言而喻。

回到酒店,沈修宴站在淋浴下,任由冰冷的水流冲刷全身。

他想起阮星晚最后看他的眼神。

没有恨,没有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