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余深的精神状况一天比一天差，有时候，一整天都不会说一个字。

方清越找上门来的时候，他正坐在空无一物的客厅里，对着一整面落地窗发呆。

窗外是灰蒙蒙的天。

“阿深，我给你带了些吃的。”她小心翼翼凑过去，声音带着试探的温柔。

段余深没有回头，声音淡淡的：“我们的婚约，已经到期了。”

“有什么事去找我的代理律师，他会处理好一切。所有条款我已经让他拟好了，不会亏待你。”

方清越脸色一僵，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对上他那双空洞死寂的眼，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知道再待下去也只会自讨没趣，她只好悻悻抓起包离开。

深夜，段家的保镖给段余深打来电话：“少爷，查到了。方小姐孩子的父亲是‘华辰建设’的设计总监，陈昂。”

段余深看着窗外的霓虹，眼中没有半分光亮。

“也是时候，给孩子父亲一个得知真相的机会了。”

……

再次见到方清越，是一周后在医院。

她抱着孩子，脸上恰到好处的焦急和担忧，倒真像一个为丈夫奔波的妻子。

“阿深，你怎么又来医院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别吓我，安安不能没有爸爸……”

她试图去抓他的手。却被他冷冷抽回，眉宇间的厌恶丝毫不加掩饰：“方小姐，请你自重！”

就在方清越脸色僵住的瞬间，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方清越。”

来人的声音让方清越抱着孩子的手一紧，猛地回头，瞳孔骤缩！

“陈……陈昂？”

陈昂的视线往下，落在她怀中的婴儿身上，怒极反笑：“方清越，你可真有本事。”

“有了我的孩子不仅不告诉我，还打算让她管别人叫爸爸？”

◇ 第22章

方清越一下子慌了神，声音尖利地反驳：“你胡说什么？我们早就没关系了，你别再缠着我了！”

“我和段余深才是夫妻，孩子也当然姓段，你滚!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夫妻？”陈昂冷哼一声：“段余深早就告诉我了，你们所谓的婚姻，不过是一张三年的契约。很不巧，早就已经过期了。”

说完，他不再看她失控的表情，伸手就要去抱孩子。

“你再这样我就要报警了！”方清越尖叫着后退。

陈昂彻底失去耐心，恶狠狠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我的女儿，你竟敢抱着她去讨好别的男人！方清越，你贱不贱？”

没等方清越废话，他几乎是抢过孩子，另一只手不由分说地拖着方清越，大步流星朝着电梯口走去。

等到他们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电梯后，撕裂般的剧痛攥住段余深的心口。

他眼前一黑，身体沿着冰冷的墙壁滑落。

朦胧的视线中，他似乎看到姜意的脸出现在走廊的尽头，若隐若现。

她像在对他笑，又像是在哭。

再次睁眼，又是刺目的纯白，一对风尘仆仆的中年夫妇守在床边，眼眶通红。

是段余深的父母从比利时连夜赶了过来。

段母一见他醒来，眼泪汪汪地紧握住儿子冰凉的手：“阿深，我的儿子……”

她声音哽咽，脸上满是憔悴和心痛。

“你怎么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段父站在一旁，一身得体的西装也遮不住满身的疲惫，他看着自己儿子瘦到脱相的连，眼底是深沉的痛楚和自责。

段母像是想起了什么，恨意和悔意交织在脸上。

“我们都知道了，方清越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怎么敢……怎么能这样对你！”

“是我们错了，儿子，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

段母泣不成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是我们当初瞎了眼，非要逼你履行那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