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换了个地方躺。
从矮榻到桌子,又换到窗边短案,最后滚落回床上。
赵清弦病卧已久,二人重燃烈火自是难舍难离。
大概是因为替沐攸宁感到不值,心有怒意,赵清弦这夜一反常态,急攻上前,从前极力按下的欲望正在胸腔凝结,重重地压在心上,难以舒坦。
外面来了一场急雨。
豆大的雨点用力地摔落,落到枝梢的嫩叶,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满腔的情欲瞬间溢出,彼此交缠的气息有如狂潮暗涌,聚拢在房内每寸角落,愈是想要深呼吸冷静,却是生出愈大的杂念,叫人难以平息。
赵清弦这波攻势来得猛烈,与往日大相迳庭,温柔尽敛。心中散出的爱意如同这场暴雨铺天盖地袭来,逼切地想将她覆盖,沾满属于他的气息。
昭示夏季终结的雨水来势汹汹,霸道至极。未见旭日喷薄,仍带著腾腾热气,蒸起黏腻的湿意,叫人喘息不停。降了一波又一波的大雨,带了欲念、带著怜惜、掺进温柔和执拗,汹涌又狂热,压得沐攸宁娇喘连连,夹杂在淅淅雨中,两相交融。
因伴随大量内力在经脉游走,双修自比常人交合欢愉。彼此交付的快意在体内潜得更深,纵不知法力又要耗去多少,赵清弦也没打算要停下,二人同修这门邪功,紧紧依偎著对方,犹同泛舟穿梭于山谷之间,江河之上,行至水穷处,但见山色青青,白浪滔天
滴答、滴答、滴答。
窗边渗进了雨水,添上几分若有似无的湿意。
滴答、滴答。
湿气氲氤,更添闷热。
滴答。
这夜,云散雨收。
第67章 第六十五章 东风起
东风道观占地极大,与浮石塔比邻而建,仅一道围墙相隔开,殿旁并未开拓,皆斜坡林木。
位处后殿西方位约百余步的林后有一座湖泊,湖水清澈。伏天刚过,气温开始下降,湖中的鱼儿不再聚在树影下,摆尾在湖中,以身为清澈的湖水添上各样色彩。
湖畔建了一亭子作讲台,往常每旬都会邀请信徒到亭内听讲。
袁少永在三日前被释放,自踏出狱门,街上挤拥不通,信众争相迎接。他回到东风道观后闭门不出,整整三天未见踪影,今日一身道袍穿得整齐,绣在背后的符号在阳光折射下隐隐可见,一脸严肃地正立于亭内。
前来的信众把山路挤得水泄不通,有些更自听闻袁少永被放的消息后就来此候著,已经呆了好几日。
于常人而言,袁少永仅是幸运,得了国师开口劝喻圣上以善为先,需念及永淳真人多年来的功德,此事多半有人作妖陷害,把人放了才是上策;可于他的信众眼里,永淳真人便是实打实的无辜,他乃仙人化身,多年来恒阳教与沐瑶宫蛰伏在云河城内,恒阳教纵声名狼藉,却鲜有受这两派邪徒所害,皆因有他所祐。
提及此事,亭内的永淳真人正一脸悲痛,抽泣起来,低声道:「他们夺我修为,今后我已再无力护好云河城。」
「我愿以此身躯为祭品,换得云河城世代安宁!」
言毕,他噗通一声地跪在石椅叩首,神色隐忍,头磕得响亮,但见急风刮来,掠起沙石卷至半空,众人不过拂袖轻挡,仅一眨眼,为人敬仰的永淳真人便已站在栏杆之上,往后方湖泊仰倒下去。
袁少永自然不是真要寻死。
他并无法力,却要长年装成修为极高的道者,若说没人相助那是不可能的。他的道衣通通绣满符文图腾,从大祭司借来的法力被封印在上,大祭司能使的五行之法,袁少永自然都能借用。
召来劲风作势,倒下的湖里有暗道通往观内,不消一会儿,袁少永就出现在道观偏殿的暗室,而永淳真人却成了不负信众,舍身守护云河城的人。
观内不似外面,完全隔绝了嘈杂的人声,只剩鸟语轻唱,袁少永来不及换身干净衣服,便见白衣男子已在暗室中等候,他急走至其面前半跪下来,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