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血,在那副白骨前放了张矮桌,依次摆放香炉、法旗、师刀和三清铃,点好两根香烛,回身把备好的药全倒进瓦缸。
赵清弦指向望名侯,不用他多言,澄流就已上前封住他的穴道止血,把人脱光,重新以白布包裹,扔到盛满药酒的瓦缸内封好,仅露出头部。
他早已无力反抗。
赵清弦正布阵诵咒,以法力催动房内的符咒,不单张则彦脑袋愈发澄明,连望名侯额上的咒文都闪著微弱的光。
他将法旗扶正,燃起三根香,往铜制的水碗内放血,并以毛笔沾血在白骨写满蝇头细字。
世人以为得暝烟记,当知最齐全的术法,今后不论长生不老、移魂续命、断肢再生或制作傀儡等等的事都轻而易举。
可天下之道分阴阳,万物此消彼长,若非夺人气数,怎能凭空生出寿元?
赵清弦取了些香炉灰撒到张则彦身上,用师刀在白骨上刮下粉末,与铜碗的血混合在一起,喂给望名侯。为把聚在这屋内的阴邪之气全数灌入望名侯体内,赵清弦屏息凝神,几乎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五感绷紧。
清脆铃声矩律地响起,赵清弦左手持铃,右手以骨扇替代法器,一下一下地敲在白骨上、炕案上,振振有词:「六脉皆住,径透通身。」[14]
他口中咒言未停,两手各执一根香烛,缓步绕至瓦缸前,俯视著望名侯以香烛薰聋其耳,撒石灰封双目,四肢既断,口不能言,人彘已成。
「百节齐开,关节如断,神炁大定。」
白骨因张则彦施了阵法,早已困住了三魄,如今赵清弦借助望名侯的身体吸收天地灵气,与亡者结成连繋后供以活人气息,此后两者相互依存,生死与共,待皮肉全长,七魄归位,再行招魂之术,逝者自当复生。
为得长生不老之术,望名侯甘愿为国师卖命,视子女性命为无物,蛰伏至今。
望名侯求长生,他便让其长生;望名侯求不老,他便使其不老。
制成人彘,禁咒吊命,今后白骨将享其寿元,长生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