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流确是不擅长应对左边的攻击,只是向来掩饰得很好,也尽可能不让人发现。
可今日短短一战,沐攸宁便留意到他的弱点,且攻势迅捷灵动,没有集中一点猛袭,反倒像以擒他面具为目标,在每招交换之下,不经意地击向他左侧,若非早知道自己有此破绽,怕是会掉以轻心,误认为她仅因运气好才击中一二。
人声渐近,澄流视线越过她身后,据脚步声来说人数还真的不算少,要是再缠斗下去,很快就会被人发现了。于是他右手发力,重重打在沐攸宁手腕,腾地往后一个空翻,蹲落在后方假山之上。
「今日暂且到这里。」
沐攸宁被他抽得嘶嘶叫,抬手擦去额角的汗珠,并无抱怨,更是笑瞇瞇地道:「澄流,谢谢你!」
澄流怕遇到世子,果断结束这场陪练,急道:「沐姑娘今后随时可以找我练功。」
沐攸宁出了一身汗,玩心大起,语带调侃:「真的?那我晚上去找你!」
澄流脚下一滑,当即稳住,慌得手都不知该放在哪里,枯枝噗通一声掉进水池,他绷著脸,认真地回绝:「双、双修除外!」
沐攸宁似是发现什么新奇玩意般哈哈大笑。
「安心啦!」
她看不出澄流面具下的表情,只觉他心思向来单纯,没想到竟是与赵清弦差天共地,这回更是明显被吓得不轻,朝他摆摆手道:「小道长的人我是不会出手的。」
澄流无措地移开视线:「其他人也不好出手吧……」
也不知是否想要避开这话题,他又接著道:「我看到世子的身影,快走吧。」
沐攸宁扭头看向拱门,犹豫道:「我觉得世子并非坏人。」
澄流一怔,问:「所以……你不走?」
沐攸宁摇首,反正有赵清弦在,早晚也是要遇到的,展颜问道:「澄流,有想知道的事吗?」
***
「姑娘在这里做什么?」
沐攸宁应声回望,澄流刚运功逃去,就见张则彦自后方拱门缓步走来,身后还跟有几个小厮。她上下打量张则彦,他今日看起来正常得很,非但没有昨日不可一世的模样,身穿一套素色淡雅的长袍,除却用细布包成石头大的右手,倒像个寻常的世家公子,温文儒雅。
他面带浅笑,眼底闪著初见时不曾有过的透亮。
「世子早呀。」
说实话,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张则彦,单凭几面之缘也猜不真实,倘若畏首畏尾,离真相就只会更远,她摸著右腕那道红痕,笑道:「我看这院落宽敞便来此晨练,该不会是我误闯什么禁地吧?」
「不会。」张则彦也笑了,挥退几个下人,往沐攸宁靠近了点,说:「是我待客不周,没让人领姑娘四处走走。」
「我还怕是乱闯惹怒世子,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姑娘多虑。」张则彦莞尔一笑,指著院内每处开始介绍,道:「我阿姐出嫁以前,都住在映山院。」
出嫁?
沐攸宁不动声色地瞄向窗櫺上挂著的香囊,装作专心地听他娓娓道来。
望名侯后宅人数不算多,只有发妻宋氏育有一双儿女,以及妾室王氏膝下的两个女儿。
张则彦自是宋氏所出,他口中的阿姐,看来也是一母同胞的手足。
「她喜看戏,可父亲管得严,不让出去,我便常常到外请些戏班子到府上,在她院子设戏台,每每都演上大半天。」张则彦指了指脚下,道:「正是此处。」
沐攸宁点点头,原来这就是院前留了一片空地的缘由。
「她并不挑剔,什么戏本都听得津津有味。前朝公主偷偷离宫遇上落第书生相守一生;还俗僧侣被富家大小姐收留成佳话;魔教妖女与正派大侠因误会反目抱憾终生……」
张则彦一下举了好几个例子,深深叹了一口气,遗憾道:「我觉得挺无聊的,偏生她就爱听得很。」
「深闺女子,本就没什么可供消遣,在你眼中无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