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澄流!」沐攸宁不甚在意,她缺的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陪练,加之未来应对的人本就形形色色,澄流擅长什么根本无关痛痒,如今得他应允,自是激动不已。
她站起来活动身子,拉著澄流就要往外去,可没走两步,便听赵清弦咳得撕心裂肺,回头望去,只见他额上沁出细汗,喘息极重,微张的唇瓣泛著紫白,口齿复上鲜血,双目半睁,眼神不复往日清澈。
澄流瞥了他一眼,攥了攥拳头就往外跑去。
房内寂静无声,只余赵清弦重重的咳嗽声。他薄唇紧抿,失去血色的唇瓣突然被渲染上更深的红,沐攸宁看得皱了眉,实在摸不清他的身体虚实,前一刻还好端端的,现在竟就吐血了,可最让她心惊的是他竟还在笑。
尽管意识已是迷迷糊糊,赵清弦依然享受著脏腑在体内快将炸裂的痛意,朦胧的眼眸追随著她的身影,嘴角轻扬:「给我五天。」
沐攸宁三两步跑到他身边,也顾不得壶里茶水已凉透,倒了就喂予他喝:「先缓缓再说话。」
赵清弦没喝,强行咽下口里的血,随手揩去嘴边的血,半靠在沐攸宁身上,搭在她后腰的双手颤颤,无法像昨夜一般用力抱紧她,虚弱地道:「好冷。」
沐攸宁下意识顺了顺他的背,对他身上传来的热度有点茫然,还没琢磨透他那句话,澄流就拿著炭火回来:「沐姑娘,将他丢回床上。」
她不敢耽误,动作极快,抱著赵清弦摁回床榻盖好被子,把炭火接来放到床边,室内顿时变得热烘烘的。
澄流推了推赵清弦,问:「几天?」
赵清弦眼神涣散,直盯著澄流所在的方向没有说话。他喘息凌乱,胸口起伏剧烈,唇角溅到的血沫尤为碍眼,澄流不由恼怒,啧了一声,随手在桌上拿起抹布,用力地拭擦他的脸,边擦边道:「脏不死你!」
沐攸宁摆弄好炭火,回头一看,也不知澄流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竟把赵清弦的脸搓出红印,像抹了胭脂似的,倒为那副容貌添了几分柔美。
她想起两人没头没尾的话,如实告知澄流,见他点了点头,神色终于缓和了些,才开口问:「要去煎药吗?」
「不用。」
澄流轻叹一口气,对沐攸宁少了当初那份谨慎,下意识解释:「药于他无效,只能让他多睡几日补全灵气。既他说要五天,那便候上五天吧,若世子来寻,还得劳烦沐姑娘应对一二。」
沐攸宁望著赵清弦,脉络所布之处有浑厚的内力凝滞,似是快要从中撑破,他的心音也是杂乱无章,换做常人定无法承受这过盛的内力,难受得无法呼吸而亡。
饶是已知晓他的身份,她也不由发愣,总觉得江湖排行榜所书的赵清弦,远不及她眼中的厉害。
澄流想起昨夜一事还没来得及向他汇报,不知再耗几天会否生出什么意外,可沐攸宁仅仅是个初落江湖的姑娘,跟上赵清弦这只恶鬼,又逢恶鬼封了心脉调息,她的安危只能由他来担著。
他不耐地挠了挠头,没了赵清弦的帮忙,别说要算出敌人的下一步,就连探清对方的底细都做不到,实在是让他觉得烦心。
澄流只觉郁结难消,赵清弦这家伙,想必是那日运行新阵法时遭了险,内伤拖延至今,加之近日用法过度,终是撑不下去了。
虽然对沐攸宁说的是赵清弦要昏睡几日,可实际上,每当他感觉法力流失太大,皆会用仅余的法力封印心脉,进入假死状态,这样才能用最快的速度去汲取天地灵气,待身体复原,人自然就会醒来。
赵清弦向来肆意,也不至失了分寸,这方法固然好,只风险也极大,封住心脉后,他就当真如同亡者,五感尽失,全身都是破绽。
澄流本以为他不会在别人的领地如此疏于防范,不想还是猜错了。他在房内踱步,想不出办法,来回数次,瞥见门槛在阳光折射下闪了闪,那微光转眼即逝,他抬手一抹,见指腹沾了些金粉,知晓赵清弦布了阵,心中稍定。
沐攸宁仍在发呆,澄流伸手在她眼前晃动,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