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好事?小道长才是,总睁眼说瞎话。」
赵清弦强撑这么久和她解释来龙去脉,有好几遍都快将睡著,才刚睁开的眼又再不受控地合上,只觉胸腔窒闷,剧烈的心跳让他意识到这回当真要撑不下去了,用上将歇的力气轻唤一声:「沐姑娘……」
「嗯?」
他努力撑开眼皮,问:「以后……还能亲你吗?」
沐攸宁目光灼灼,以吻回应。
温柔的吻落在他泛红眼尾。
哪怕他已沉睡,可耳畔传来的心音仍是那么的紊乱,便是不刻意细辨,按在他胸前的手还是能感受到他的不甘,透过心脏的跃动一下一下地敲打这个世界。
他还没死。
他还不能死。
沐攸宁往下亲去,挑开他松垮垮的衣衫,吻住那道已结成痂的伤疤。
窗外滴滴答答下起夜雨。
潮湿的空气使得发尾稍稍翘起,榻上相拥的两人乌发交织互叠,一如轻柔降落的春雨,点点滴滴坠成细丝,纠缠不清。
香囊散落在床边,露出了半枚黄符,燥干了的金桂花撒满一地,清香柔婉,与湿气独有的味道混在一起,飘散开去。
沐攸宁在他唇上履行诺言,又悄无声色地攥紧拳头,许了个不太君子的愿望。
她的手微微发颤,不由得想起以前师兄自嘲的话沐瑶宫上下皆稔恶不悛之人,称之妖魔邪道也不为过。
正如此时看赵清弦难受至极,她心底却涌现了不能言明的欲望,不知由何而生,满脑子想的,是什么时候能与他行双修之道,以求功力提升。
薄情寡义,这可真是符合妖女的名衔。
「待你养好身体,我们来习双修之术。」
少女的嗓音在这雨夜有如屋内的氛围,如蛛网将猎物牢牢囚禁,香甜又黏腻。
第17章 第十五章 活人祭
澄流正在房里发呆。
他只是稍微多留了一会儿,怎会料到两人竟成了同床共寝的关系!
外面细雨绵绵,澄流虽怕听到二人说些不堪的耳语,却更不愿到外面守著,他认命摸了摸鼻子,早知如此,他就少投一个房间把钱省下了。
澄流唤人送来吃食,关好门窗,瞥见柜侧的铜镜时,按在面具的手当即凝住。
他取了块布盖到镜子上,不漏掉一丝细缝,这才缓缓脱下面具。
他恨透这张脸。
甚至举著火把要毁掉面容,变得丑陋不堪,再是狰狞恐怖,也好过看到这张脸。
可是赵清弦不许,手中的火把应声落地。
他忘了是什么时候失去了意识,直到嗅到人肉的焦味,睁眼所见只有遍地的残肢断臂,浓稠的血腥气将他薰得更清醒,赵清弦跪在血海,空洞的目光在看到他时才稍为回神,趔趔趄趄地朝他走去。
「澄流。」赵清弦扯动嘴角,努力让微颤的声音听起来与寻常无异:「是我杀了父亲和母亲,这样你还愿跟著我吗?」
澄流这才看到他手上的剑。
当年赵清弦被国师接至国师府培养,虽习得各种咒术,可换来的是身体愈发虚弱,就连手握住的那柄剑,于他而言都过于沉重,澄流用力掰开他的手,把剑抢回来,坚定地道:「愿。」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人都死了,难不成还要怪罪生者吗?
「给我两年,我会带你离开这炼狱,不惜一切。」赵清弦站直身子,走到其中一具尸体旁扯下面具抛给他,道:「在此之前,学会藏好你的身份。」
***
申时正。
活人祭当日,斜风细雨。
沐攸宁从未见过什么祭祀,自恃身上有赵清弦施下的法术,这两天没少在街上乱逛,即便正面迎上大祭司也毫无惧色,还对他做了个鬼脸,颇是自在。
雷娜岛上只有一家客栈,她当是每天都能遇到玉城门的两人。
看著身穿青衣的两人挂著虚伪的面具,实际每日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