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沐攸宁往相反的方向逃去,在他们眨眼的瞬间消失了身影,只余两人面面相觑。

与玉城门那两人耗了不少时间,沐攸宁最后停在某户人的房顶,觉得视野不错,干脆坐著看远方的日照缓缓落下。

她掏出那本江湖排行榜,翻到之前看过的其中一页细读,颇是津津有味,生怕漏掉半个字,直到吃完手上的葱油饼,才收好那书准备回客栈。

夕阳已至,四出劳动的人带著全身疲惫回家休息,她俯瞰下方,竟见到赵清弦和澄流的身影,二人立定在下方房子,与一名女子对峙。

两人对视的瞬间,独她惊讶地瞪大双眼,赵清弦则一如往常,面带淡笑,毫无异色。

第15章 第十三章 叱裕岚

沐攸宁前脚刚走,赵清弦的摊子便迎来客人。

大多的人对鬼神深信不已,当世又以道者为至上神人,赵清弦所到之地均习惯披上道袍,装作道行高深的修道者外出摆摊,借以打听消息。

来者是一位年轻的雷娜族姑娘,按理说他们以大祭司为领袖,对族外的术法者一律不予信任,然那姑娘眼神闪躲,在摊子前来回走动了十数遍,晃得澄流眼花头昏,索性直接上前问话。

怎料她见人追上来,径自往巷子跑,走没两步又回头看去,澄流无奈之下只好先跟上去,得知她确是有事相求,碍于大祭司在附近,才不敢如实相告。

赵清弦听了事情始末,仰头望天,用指甲在拂尘的杆上留下几道划痕,懒懒地说:「不想动。」

「我看她挺无助的。」

赵清弦睨视澄流,很快又收回视线。

这一眼看得他心慌,连忙改口:「……我去拒绝?」

赵清弦还是没表态,幽幽地看向祭坛,手上把玩著拂尘,将岔掉的毛一根根拔掉。

祭坛这东西他最熟悉不过。

以活人之血作引,坛底下藏著的坑纹弯弯绕绕,又深又窄,一道一道的缝里流著不知多少代以前的人血。

建在地下的祭坛密不透风,而他却是住在那无边黑暗,靠著星点烛光,没日没夜地学习咒禁之术,甚至许多东西都没人有能力教授予他,只得靠自己摸索,屡屡放血布阵、割肉制丹、剔骨炼器,对国师言听计从,直到那日

他自父亲胸前抽出那柄剑,满手都是温热的鲜血,几乎把他的皮肤烫伤。

母亲的尸首半卧在另一侧,双目不闭,像是要把那个不孝儿的样子深深刻在眼底。

赵清弦扯了扯嘴角,放声大笑。

他负了世人,再多担两条人命又有何妨?

可是,他仍旧希望有人能握住他的手,渡他温暖,不念过去,不谈未来,无怨无悔地见证他的终局。

「澄流,你怕我吗?」

赵清弦收回目光,不再去看那祭坛。

澄流一怔,往常赵清弦身体极差,难得调养好点,又变成四处奔波寻药,现下说话含糊不清,语气轻飘飘,还问些乱七八糟的问题,就知道他是劳累太过了,安慰道:「怎么会。」

「可我弑父杀母,你为何不怕我?」

澄流张了张口,这话他却是无法回答。纵世人视他为洪水猛兽,可赵清弦向来就不会毫无缘由地做这种事,他仍有他的坚持,至死方休。

赵清弦以为澄流不愿回答,右手几指互碰算了算,站起来径自往那姑娘离开的方向步去:「走了,去寻沐姑娘。」

澄流愣了愣,不可置信地反问:「去、去哪里?」

「东北方位啊。」

澄流立马就笑了,方才那姑娘离开的方向正是往东北,他用力地点点头,什么去寻沐姑娘啊,不都是借口而已吗?他自觉足够了解赵清弦,更加得寸进尺地道:「就知道你会帮忙的!」

赵清弦无奈地望著他,没说出他确实是算到沐攸宁的方位,只又再提醒:「你知道的,非药引线索不帮,非手足之情也不帮。」

澄流颌首,麻利地收好东西追上,赵清弦愿意松口就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