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 / 2)

稍早之前,东风道观偏殿暗室内。

说是暗室,其实看起来更像是简陋的客房。

「嗯。」

袁少永得到首肯,缓缓抬头看向白衣男子,他眉眼清秀,温润而泽,可袁少永每回见到他,都只觉他周身散著疏淡,一副白衣卿相,叫人望而生畏。

白衣男子身后站著两人,袁少永站了起来,略有疑惑,自他当上这副教主后,几乎没试过有这四人同场的情况,莫不是今日有何要事?

「董长老和岳长老都在?」袁少永问。

白衣男子轻敲桌面,语气不容置喙地说:「坐下。」

他瞥了几人一眼,才开口道:「赵清弦……应该知道我身份了。」

不待几人惊讶,他又问:「武林大会在腊月举行,岳平,我们的人还剩多少?」

岳平并非武夫,鲜少出在浮石塔,他长居于益京与国师联系,主责传递消息。若不是恒阳教元气大伤,不得不保下袁少永,又无可信之人能赶在刘仲洋之前把信使拦下,眼睁睁看著所有证据随监州快马急行送进京城,逼使国师出手相救,两方人的关系也不至于这么早浮面。

「若不把早年投到各门派的人算进来,尚有五十余人,而当中过半是国师找来,约十来个是他们赵氏的旁支,眼下正在帮大祭司施法。」岳平答道。

恒阳教的人手本就不多,炼制童子多是为收揽沐瑶宫的人,好叫他们为恒阳教卖命,如今两败俱伤,没必要再为他们提供童子了。

白衣男子颌首:「童子没用了,让他们继续炼人偶。」

「已全部吩咐好了。」岳平恭敬问道:「教主,监州放了权给刘仲洋,眼下我们好几个据点都被盯得紧,炼人偶的进度怕是会延误。」

大祭司怕施法被赵清弦识破,故而向国师求助,最终挑了好几处远离云河城的村落供术者藏身。

董倬行对大祭司向来没什么好印象,每回提及他都嗤之以鼻,此时得知他没骨气地向国师弯腰,更是连对术者的最后半分尊敬都消失了:「废物,就他还想把国师拉下台。」

白衣男子眉头轻皱,似在苦恼。

他又何尝不想助大祭司一把,好让其顶替国师的位置呢?只是这事谈何容易,自将大祭司拉拢至恒阳教,他已给予最大的帮助,除却炼制人偶一事略有成果,大祭司能做到的总不及国师一半,甚至当下仍要向他求助,担不起重任。

「一个月。」白衣男子默了默,道:「大祭司将近完成时,且助他一把。」

他心中虽有不快,可愈是接近武林大会,两方就更不能闹翻,否则他多年来的筹备就废了。

袁少永问:「教主的意思是?」

「声东击西。」

白衣男子看他茫然,接著解释:「教内不是还有国师的人?混在其中用火烧了,让官府不能抽身插手武林大会的事。」

「国师说过这东风道观由他亲身监建,浮石塔的密室也有他的手笔,里头的奇门阵法隐秘难寻,偏殿又并非日常行走必经之途……」

他顿了顿,向袁少永下达指令:「你暂且留在观内把人手集合,待行动之时方可现身。饶是赵清弦学得再好,国师既有这番自信,应当不会让他轻易察觉得到,能让你安全待上一段日子。」

董倬行扫了袁少永一眼,阴阳怪气地道:「浮石塔的暗道迂回,又得国师指点才改建,怎会被那小子三两下就破了?莫不是被谁泄露了此等大事吧?」

袁少永愤愤咬牙,董倬行在外一副纨绔相,实际上脾气倔强如牛,说话又常带讥讽,一时之间脑子没拐过弯,自以为抓到他痛脚,反驳道:「总好过某些人,送到嘴边的羊都能让她逃掉。」

董倬行引出想听的话,笑得阴险,瞥见白衣男子的表情顿时暗了下来,更是乐了,笑问:「你是不知道那姑娘对教主而言是多重要吧?」

袁少永愣了愣,却是不知他意。

所以他是刻意放走沐攸宁,而非背叛恒阳教?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