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华年车祸需要输血,好像他撞墙不需要输血似的。
但无所谓了。
他走到何诗韵面前,温声问道:“何诗韵,你能告诉我……我们两个现在住在哪儿吗?作为交换,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何诗韵讥讽开口:“满足我一个愿望?那我希望你能跟我离婚,你会答应吗?别玩这种哄小孩子的把戏了,你都恨不得背着房子出门,以为我会信你连家在哪都忘了?”
“不是,我没有了这七年的……”
“记忆”二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何诗韵打断,“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谢谢。”司锦年笑了一下,“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是吗?”何诗韵冷笑,“但我怎么感觉会是第一千零一次自杀呢?”
司锦年垂眸,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不会的。
上车后,他在手机通讯录里找到律师的电话,发了条信息
【请帮我准备一份离婚协议和一份断绝亲子关系书。】
一千次的自杀,就如同一千个夜晚。
一千零一夜的故事在第一千零一夜结束,而他也会在第一千零一夜中醒来。
第2章
三秒不到,那边回了短信。
【好的司先生,明天就可以拟定好,你可以随时来取。】
司锦年收起手机,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
失忆是老天给他的机会,一个彻底逃离,开始崭新人生的机会。
“先不回家,”他突然对司机说,“去移民局。”
司机明显怔了一下,透过后视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恭敬道:“好的,先生。”
移民局的手续办得很顺利。
工作人员告诉他,所有证件半个月后就能办好。
上车时,司锦年犹豫片刻,还是开口:“今天的事,不要告诉你的老板。”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先生,老板一向……不允许我们在面前提起您。”
司锦年扯了扯嘴角。
原来何诗韵厌恶他到这种地步,连他的名字都不想听到。
回到别墅,司锦年站在玄关处环顾四周,这个家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每一处细节都符合他的审美,陌生是因为这里冷清得不像有人住过。
他轻轻抚摸过沙发上的布艺抱枕,心想自己当初布置这个家时,一定满心欢喜地期待过和何诗韵的幸福生活吧。
墙上挂着的婚纱照里,他看向何诗韵的眼神满是爱意,而女人的脸上只有冷漠。
司锦年摇摇头,转身上楼。
走进卧室,司锦年下意识拉开抽屉,紧接着,一本皮质日记本滑落在地。
翻开第一页,歪歪扭扭的字迹像是喝醉后写的:
【今天是我和诗韵结婚的第一天,她一句话都没说就去了书房。没关系,我会等。】
往后翻去,每一页都像一把刀,狠狠扎进心里:
【第37次自杀,她还是没来看我。助理说司华年发烧了,她在他病床前守了一整夜。我躺在急诊室里,听着点滴的声音数到天亮。】
【第89次,我吞了安眠药。醒来时听见她在走廊打电话,说“让他死”。那一刻我才明白,原来比死亡更痛的,是听见最爱的人盼着你死。】
【第1000次,我决定放弃了。如果这次还是不行,就彻底消失吧。反正这世上,也没人在乎我是否存在。】
司锦年猛地合上日记本,胸口像是被人生生剖开,那些手腕上的伤疤突然变得滚烫,每一道都在无声地控诉着曾经的绝望。
他缓缓蹲下身,抱紧自己的膝盖。
原来这七年,他活得这么卑微,像条摇尾乞怜的狗,只为了求她一个回眸。
“没关系,”司锦年擦干眼泪,把日记本放进抽屉,“司锦年,没人爱你没关系。”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在他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