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也是练家子,功夫很好,他和?阿潮早在桑州就交过?一次手。
那时阿也在钓月娘子家调養大半月,说是要报答钓月娘子的恩情要给她做农活,钓月娘子便带他一同去播种水稻。
大抵是他伤未好透,赤脚下地,寒气入体,竟连夜发起高烧,这?一住又是小半月,阿潮在大幽国境尋觅蛊毒解药未果,折返回来,于?钓月娘子屋檐下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这?种味道他再熟悉不过?,腥味中带着冷血,馥郁到这?种程度,手里多半有不下十人的命,放眼整个?大延,若非穷凶极恶之徒,那便和?他一样,是个?杀手。
阿潮当下警铃大作,尚未来得及拜见?段乞宁,就抄起弯刀破窗而入,刀刃所指钓月娘子榻上?的少年。
那少年反应很快,甚至衣裳都未穿好,在钓月娘子惊呼的时候,他抄起床头柜上?的茶具。
“哐当”弯刀破碎杯盏。
少年双指夹着一枚碎片,蹭过?弯刀的利刃,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那碎片随刀锋走势弯过?阿潮的手腕,尖端朝上?,朝男人的喉头刺去。
阿潮神色一凛,抬手格挡,将那少年的攻击化解,可少年身形随后一动,脚尖挑下置物架上?的佩剑。
连剑带鞘飞驰于?半空,少年扬手拔剑,对上?阿潮的弯刀。
剑刃抵上?刀刃发出清脆响动,剑鞘也恰于?此刻坠地,一切都在瞬息之间,男人和?少年剑拔弩张,又维持微妙的平分秋色,对峙在一方?小小的茅草屋间。
月色在兵器的表面?流淌,映照着两个?男人的眼眸,映亮少年额前抹额的祥云纹路。
钓月娘子理了理衣裳,捏着眉心道:“都住手。”
阿潮撤下弯刀,阿也收回佩剑。
“妻主。”男人眉头蹙起。
阿也却眉头舒展,他将佩剑扔到地上?,故作拍拍胸脯安抚自个?的模样道:“这?便是神仙姐姐的夫郎了,身手这?么?好,醋味这?么?大。哎呀真是好险好险,差点小命不保喽……”
后来,阿潮从阿秉口中得知他不在钓月娘子身边时所发生?的事。便是他这?会?子的空档,被人挖了墙脚,街坊邻居都道,“钓月娘子真是好福气啊,又娶了个?夫郎回家,板正的京州儿郎,往后生?意定是要做到京城哩……”
……
崔青衍自那日回府后一直循规蹈矩,并未生?事,而段乞宁近日手头上?的事情也不忙,可谓是难得的风平浪静。
直到春分前后,延莽边关传来异动,凰帝派遣顺国将军前去镇压,暂获大捷,举国上?下人心安定。
但这?无疑给段乞宁心中敲下一记警钟,她暗自拨算日子,多少有些焦虑,便日日夜夜令阿潮指点她些武艺,以备不时之需。
好在她这?具身子悟性不算太差,一招一式学下来勉强看?得过?去。
一日中途休憩,崔小少爺又捧着个?食盒前来。
段乞宁收招吐息,额角密布浅浅的一层汗水,慢条斯理地将匕首插.回刀鞘,凝神朝他望去。
天气渐暖,崔小少爺褪去那身厚实的冬装,色彩鲜明?的春装格外衬托身段。
少年马尾高束,发冠镶玉,面?上?端得是冰清玉洁。
沐浴在阳光下,周遭桃花春色都被他比下去,少年眸色盈盈,似初春刚化开的泉眼。
“妻主。”崔錦程低低唤了声,将东西?搁置在院中石桌上?。
这?些日子他尋她寻得勤,段乞宁知道他另有所图,可心里多少有点暗爽。
前不久,暗卫们传来消息,说是将崔家的四侍夫寻到,也就是崔家主现懷骨肉的親生?父亲。
算算时日,崔家主这?胎懷的有六个?月左右,正是关键的孕晚期。此时将亲生?父亲寻到,无疑大大增加胎儿存活的概率。段乞宁将人安排在东边的暖香阁,不允许任何人靠近,那儿离明?月轩有些距离。
这?任何人,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