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房门还有些距离,少年咬紧牙关?,费力前行。上完茅厕回来的多福瞧见,吓得登时跑来劝阻:“你?干嘛呢!少主她?说过了不见你?,让你?去偏殿思过。”
多福装模作样地阻拦两下,见他执拗,索性松了手,左右惹恼段乞宁受罚的也不是?他。
崔锦程便这么?爬到明月轩的房门口,冻得发白的手指颤巍巍地推开门,“吱呀”一声露出个缝,打巧强劲的穿堂風吹进,将此门撞得大敞,一并?吹灭段乞宁房中的烛光。
“还敢回来?”段乞宁的声音自黑暗陰影处传来。
她?还当是?赵侍夫折返,直到听见少年发哑的声线:“宁姐姐……”
声音不轻不重,随冷风灌进室內,掀起盆中炭火的一些尘土,火星噼啪跳燃,烧在段乞宁的心头。
不知为?何,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好似被他这声破碎的音调牵扯、凝结,段乞宁的呼吸声变了变,体内蛊毒翻湧出来的欲念也骤然更为?强烈。
他跪趴在门口,右臂伸长?维系推门的姿势,堪堪无力地耷在门槛上。面容是?向着里?头的,那双澄澈眼眸被外头的风霜打湿,湿.漉地望向她?。少年的发髻凌乱,冬风自他身后往里?湧,将他的马尾束发悉数往里?吹,黑发镌刻少年无瑕的面部轮廓,映衬他白皙无血色的脸。
段乞宁之所以?不想见他,不是?因为?那方定情手帕的事,而是?因为?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
过去月事来临,都是?阿潮伺候的,她?从?未准许崔锦程近身,这次也是?一样。
可是?,不知为?何,蛊毒日趋严重,白日她?和阿潮多次,竟然还是?不够,夜里?翻涌上来更为?难捱的折磨。
想得到他、想将他吃干抹尽、想压榨完他身上那种致命的吸引力……心中那种期盼愈来愈强!“只要将他融入身体,一切就?会得到解脱”的那种念头如高山滚石,越落越猛。
段乞宁目色阴沉,默许了他的闯入。
少年误以?为?有转机,往里?爬的趋势更为?殷切。
“恳请妻主饶恕,贱奴淫.荡,勾.引外女,愿意接受妻主大人任何惩罚,还望妻主大人不要怪罪黄梨姑娘。”
段乞宁一想到他是?为?何而来,嘴角凝固,心情郁结。
他为?了黄梨这般求她?,不惜以?命抵命!
虽然此前这番情景也上演过一次,但远远没有这次让她?这么?的…不爽。
非常不爽!
段乞宁意识到自己会产生?这种情绪的原因,不过她?很快自我否认。
她?此刻狂躁难忍,犹如处于火山爆.发的边缘,难受到恨不得砸碎点什么?泄气!
砸点什么?好呢?
段乞宁抄起赵侍夫送来的那碟点心,不过砸在地毯上盘子也碎不了,听不到清脆碎裂的动静,只有那些个圆润糕点在崔锦程膝边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