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多次想冲去求段乞宁回心转意, 但缕缕都被她身边的男人刺激到打退堂鼓。
论身材,他不及阿潮半分,论臉蛋, 崔锦程完完全全将他秒杀。
每日他醒来,脑海中就会自动回放段乞宁嘲讽他的那句“比你听话,比你干净,比你漂亮”。
将他的自尊心磨了个粉碎。
这次他终于鼓足勇气踏出毡包,实在是因为受到的打击颇深与他一道从晾州城来的小倌,平日在花楼里不过是最末等?的鸭,近日不知从哪攀到高枝, 处处炫耀他的首饰珠宝不说,还逢鸭就道女主顾许诺替他赎身的事,甚至还煽动同住的其他小倌巴结他,一同挤兑玉梢公子。
玉梢公子忍无可忍,只得把救赎的机会放在段乞宁身上。
此刻男人的目光直白地?落在她的身上,幻想能寻个时机求一求她。
但他这副直勾勾的神色实在是过于晃眼,崔锦程就在他身侧,大抵是想到那日房中赤.裸与胁.迫的场面,在面对玉梢公子时,崔锦程显得格外窘迫。他只得硬着头皮跟在段乞宁身后。
那是一个只要?她稍微停顿脚步,崔锦程指不定就会撞到她的身上的距离,跟得不緊不慢。
前头的阿努正紅着耳根兴致勃勃地?述说自己的往事。说他小时候放羊,小时候学骑马,雪州大草原上到了春天又是怎样?的一番风光……
段乞宁偶尔附和着浅笑两声,四?人成行的画面勾列出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只是,这多男一女当中,崔锦程实在是太漂亮了,那种?超凡脱俗的美,即便跟在后头不出声,也?难以讓人忽视他的存在。
阿努不敢当着崔锦程的面牵段乞宁,他的余光不止一次分散到崔锦程透紅剔透的鼻尖和他盈盈欲泪的眼瞳上,在与段乞宁交谈的空隙,他忍不住问了一句:“姐姐,这位…哥哥是你的夫君吗?”
崔锦程的思绪骤然被拉回,段乞宁看了阿努一眼,浅笑道:“怎么这样?觉得?”
阿努:“我听阿耶说,中原內陆都是一妻多夫的,像姐姐这么尊貴的身份,可以有一个正夫,两个侧夫,很?多很?多的侍夫和侍奴……”
而他们部落这边的婚配文?化和內陆有别:一般是一妻一夫制。在雪原,男子被视作?为一种?资源,可以被分配和掠夺的。妻主死了,男子会被继承给妻主的姐妹或母女。
阿努试探着:“哥哥这么好看,肯定是姐姐的正夫了吧……”
段乞宁不答反问:“那你想不想嫁去內陆?”
阿努羞红了臉,结巴道:“若是阿努喜欢的女娘,阿努愿意同她一起的。不论是内陆还是雪原。”
再?配合他那双殷切的眼,段乞宁大抵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没忍住调侃道:“那依照你的模样?,你想姐姐给你什么位份?”
阿努的心撲撲直跳,他想起段乞宁捏他脸时的温柔。
在他们这里,女人亲昵地?捏男人脸,就是摆明了会娶他。正夫之位他不敢奢求,侍夫又唯恐被旁人欺负,所以他想做段乞宁的侧夫。
少?年害羞地?挠挠头,没回答,而是傻呵一笑,指着雪地?里打滚的小羊群:“姐姐你看!”
这边羊圈的驻守人早就接到过吩咐,给段乞宁等?人开敞栅栏。
五六只小羊还有点怕生,她刚进去,颤巍巍地?躲开了。
段乞宁心道自个儿有这么恐怖么,洁白的小羊羔一见到她吓得到处蹿,“咩咩咩”个不停。
她踩着白雪吱呀吱呀地围着小羊羔转,好不容易逮到一只发愣的迷糊羊,扑过去把羊羔踹懷里没两秒,小羊羔叫唤,要?从她懷里挣脱,那架势好似她不松就要往她身上撞。
怕伤到小羊羔,段乞宁只好松了手。
小羊羔飞奔出去,跑得老遠,颤栗着双腿,一双眼睛犹如见到什么可怖之物。
“姐姐你怎样?,有没有伤到?”玉梢公子浮夸地?冲过来,想查探她的双手是否有所受伤。
段乞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