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帮帮贱奴吧……您要贱奴做什么都可以。”他咬着下唇,鸦羽般的睫毛微颤,滿目支离破碎。
段乞宁盯着他道:“你想我?怎么帮你?”
她这话给足少年信心, 崔锦程迫切了?几分?,眉眼也舒缓了?些:“宁姐姐,贱奴不敢奢求太多,只要宁姐姐你肯从中打点一下就好?……雪州寒冷,母父双親年迈,身子骨单薄,贱奴怕他们流放时穿得太单薄,会在半途冻死,还有吃食,只要一些銀钱就可以了?,贱奴只是想娘亲和爹爹能夠吃饱穿暖…在流放之路上能夠走得舒坦点…”
这对晾州首富,富可敌国的段家来说,不过是舉手之劳,但却可以实现他所有的心愿。
崔锦程垂下眼,他的忐忑溢于言表,十指低垂着还在微微发抖。
但他怀有希冀,大抵是段乞宁今日冲入火海又向世人宣告她对他的偏爱,让他有些有恃无恐了?。
不難想象,若是亲手折断他这份念想,亲眼看着他瞳眸里的光亮熄灭,究竟是有多爽。段乞宁舔了?舔发干的唇。
现在主?动权都在她的手中,她存了?几份恶劣的心态,道:“我?要是说‘不行’呢?”
崔锦程一怔,脆弱的眼眸唰地抬起来,直视她,面上伪装出来的表情一点一点撕开缝,他变得手足无措,像落入虎口、濒临绝望的野兔。
“宁姐姐……”
他撐着身子爬起来,跪在她面前给她磕头,“贱奴求您了?……这是贱奴唯一的愿望!您要贱奴做什么都可以!宁姐姐,向上次那样对待贱奴,贱奴都会忍受的,贱奴也可以学青楼小倌的样子讨好?您……所以求您……只要一点銀钱打点就行。”
他重重地将头往地上磕,磕到?第?六个头后,她的手掌抵在他的额头上,阻止他的舉动。
“行了?别磕了?,回?来躺好?。”
崔锦程怔然地望向她,“宁姐姐,您答应了??”
她做出思考得模样,手指朝他勾了?勾。
少年了?然她的旨意,根本不敢生出违抗的心思,只得听命于她,惴惴不安地躺在她的面前。
三千青丝散落一地,烛火映亮他清俊的側臉,他喉结滚动一下,听候她的回?答:
“你也知道,我?就是你们看不起的商户女。”
崔锦程欲言又止,她打断道,“商贾之家,重利輕别离,我?段乞宁也不做亏本买卖,你既然想求我?使点银子,那我?自然要讨点回?报的,这就算是一笔交易吧。你现在不过就是个叛贼逆子,你想拿什么同我?做交易?”
他绷紧唇线,放低姿态,牵过段乞宁的手,贴在自己的臉颊側。
崔锦程动了?动头颅,蹭了?蹭她的手板心,滿目讨好?。
段乞宁弯弯手指,细长的美甲挠了?挠他的下巴,拇指扫过他唇角时,崔锦程偏过头,舌尖很?隐晦地碰了?碰,炽.热的呼吸全喷洒在她的指尖。
段乞宁撤回?手,笑眯眯地道:“崔小少爷,知道为?什么你的守身砂到?现在依旧在吗?本少主?对你的身体?可没?兴趣。”
她的这句话无疑杀伤力极强,崔锦程如遭雷击僵在原地,随后劲蔓延而上的,是他满脸的羞愧,脸红得像柿子。
他而今的处境,除了?这具身体?,再没?有可以拿出来交易的筹码。
可是段乞宁看不上。
他難以置信,又或许是为?了?找回?那仅存的可怜的自尊,他哑着声问:“为什么…贱奴不脏的……也不松……”
最后那个字,他几乎要泄了?气。
段乞宁:“脏不脏、紧不紧我不在乎,我?就是对你不感?兴趣。”
他的嘴唇扯了?扯,在发抖,胸腔起起伏伏,可见内心深处的情绪波动极大。
“不过嘛,”她峰回?路转,又施舍点期待给他,“我?确实有想要的东西……”
少年满含期许地看向她。
段乞宁朝他凑近了?些,偏绿的琥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