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疏忽了。他们?的这?位凰帝,在位十六年之久,随暴怒症一样日趋严重的,还有她无时无刻不猜忌着的心?。
即便段家听话?任她差遣,她还是要牢牢亲自把控在手?中才得以安心?,所以,赫连玟昭在邀她碰面时的那杯茶中,下了毒蛊。
蛰伏许久,至今才发作显影,如若不是今日为段乞宁那些事情绪波动,她怕是还被蒙在鼓里。
段家主愤怒地抖着手?,索性一把将那帕子丢到了地上。
好一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她气得怒火翻涌,底下女使?跪着大气都不敢出。
好不容易平复几分,段家主从腕间取下一串镶嵌着“月牙”花纹的手?镯,交予贴身女使?:“去,送去大幽国界吧,只说‘钓月娘子’四字。”
女使?恭敬地道:“是。”
……
段乞宁从段家主的院子里出来时,时辰已经不早了,她披着狐裘捧着汤婆回到明?月轩。
她的屋子被烧毁了,离得近、且近期打扫过的无人居住的明?月轩,暂且成了她新的住所。
推门而入,少年已经清洗过了,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正缩在地铺被褥里专程候她,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香皂的味道,闻起来很是舒心?。
见她进来,崔锦程调整方向,轻轻跪在软糯的垫被上,伏下身子和头?颅,“贱奴给妻主请安。”
这?段日子,她已经习惯了他这?样的乖巧了,头?几天碍于?腿伤礼数没有作全,眼下膝盖上的伤恢复了些,他便做足了礼数。
段乞宁随口“嗯”了一个字眼,解了狐裘大氅和外衣,往床榻位走?,撞上崔锦程欲言又止的神色。
她来了兴趣,扬扬眉问?他想说什么。段乞宁有预感,他今晚就会求她了!
“宁姐姐,”崔锦程改了口,“你今天说的,可都是真的?”
段乞宁坐在床头?,懒散地撑着手?:“你指的是哪一句?”
少年绷紧唇瓣,耳尖和颈脖爬上来些潮红:“……”
这?话?对儿郎们?来说过于?羞赧,怎么说的出口。
段乞宁晃着脚,追问?:“哪一句?”
他深呼吸了好一口气,低着头?不敢看她,暖光烛火映亮他俊美的面颊,更为那脸上的红晕添上一份昳丽。“就是……喜欢我,从前喜欢,而今抑是。”
最后一个“是”字,少年的头?就快低到尘埃里了。
段乞宁淡然?地看着他的发旋,“你猜。”
“贱奴猜不到。”崔锦程动了动唇角。
段乞宁盯着他看了一会,才道:“若没别的事,时候也不早了,安寝吧。”
少年的眼眸里闪过失落,他向段乞宁行了个礼,背对着她钻进被褥。
若不出所料,段乞宁当会和从前几个晚上一样,从后背将他紧拥,果然?,身后传来她滚.烫的呼吸和香味后,崔锦程松了一口气。
她照常像个变.态吮吸他身上的凉意和舒适,素手?挑开少年的衣襟,钻到里头?。
几番试探和玩.弄之后,崔锦程的呼吸越来越乱,赶在段乞宁伸手?前,哑着声唤住她:“宁姐姐,我想问?你一件事。”
段乞宁的手?一顿,收回,面不改色道:“什么事?”
“‘阿潮’是谁?”
“我的暗卫。我今天已经同汪娘子解释过了。”
“那日我在明?月轩见到的脸上有刺青的…哥哥?”
段乞宁想了想,阿潮平日出现在大众视野中,都是带着面具的,于?是应:“是他,问?他干嘛?”
崔锦程就是莫名很介怀床榻上看到的那块血,但他深知这?也是一个难以启齿的话?题,“贱奴那日在榻间看到,有血迹。”
“哦,那是他胳膊上的伤弄的。”她反手?轻轻捏住他的下巴,附于?他耳畔道,“尚佳和想跟我抢你,派人刺杀我,阿潮受了点?伤。”
崔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