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同?我深入险境。这辆马车就供你差使,我会派练家子护你,直至你抵达想要去?往的地方。”
汪娘子勉强扯出个笑容,道出自己的想法:“受了段家这么多恩惠,在下已和段家家医无异。宁少主,在下知?晓你要去?桑州,那?里有你和钓月娘子的根基。在下心爱之?人已死,这世间?唯一还能令在下感兴趣的东西便是医术了。医毒一家,桑州毗邻大幽边境,在下愿随你一道。”
汪娘子顿了顿又道:“更何况,宁少主身上不是还有天下名蛊‘凤求凰’嘛,在下想去?寻寻是否有可解之?法。”
段乞宁蹙眉:“汪娘子,我遭苏彦衡追杀,往后日子必然水深火热,你可要想好,犯不着为了解蛊搭上自己的性命。”
“在下想得很清楚的,”汪娘子眼神坚定,“我撞破了你们秘钥一事,苏彦衡未必会放过在下。既然已无安生日子可过活,不如趁着尚有一口气,去?见识外面天地广阔。”言罢,她紧紧攥住段乞宁的手?。
有一事她未挑明,她总觉得段乞宁身上还有很多秘密。就凭她患有天下罕见的奇蛊,甚至还是从娘胎传承而来的。
究竟是何许阶层,可以同?时接触到凤求凰和秘钥这种旁人想都不敢想的东西!汪娘子吞咽一口唾沫,她已了无牵挂,不妨大胆地赌上一把……
段乞宁不知?她心中所想,见她坚持,默允汪娘子同?她们一道上路,想着有个医者?在,跌打损伤、刀剑无眼的也确实能够方便不少。
整顿好一切,掌柜的和茶铺伙计收拾行装,准备上路,段乞宁心绪重?重?前去?另外一辆马车。
崔锦程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事急从权,衣裳是乡野夫郎常见的样式,虽朴实无华,但穿在他身上,倒也不落窠臼。少年尚且昏迷着,蜷缩在车舆地毯上,梦中都在呓语,乞求段乞宁不要赶他走。
有几缕发丝散乱在他的面颊上,段乞宁心一紧,蹲在他身侧,抬手?替他拂去?。
指尖擦过他冰凉的脸颊,段乞宁忍不住将掌心贴了上去?,如同?抚摸这世间?至宝,刚要抽离,崔锦程忽的抓住她的手?,捧拽得牢牢的。
“不要……丢下我……宁姐姐……”他说?着梦话,眼泪一颗一颗砸下来。
少年将她的手?牵紧,放在唇瓣边摩挲,用柔软冰凉的唇肉讨好着:“求求你了……”
段乞宁眉色复杂,攥紧手?掌。
车舆外的伙计们望着这一幕,却无一人赶上前催促,似是过了许久,段乞宁狠心地抽开手?,从车厢内踏出,将车帘冷漠地合上,道:“启程吧,将小少爷送去?雪州南部,务必保护他的安危。”
暗卫们领命,段乞宁不再回?头?,任由马蹄声踢踏,随后她们也翻身上马,去?往的是和崔锦程相反的方向。
汪娘子打马而来,心有不忍:“宁少主,你当真舍得将崔小公子送走?”
“他从小金尊玉贵,何必跟着我受苦。”段乞宁目色前方,看似慷慨正义地道。
“话虽如此……可是,当真不等他清醒了再同?他商议嘛?若他醒来发觉了,应该会很伤心的吧……”
段乞宁敛下睫羽,沉默不语,只是一味地策马崩腾。
汪娘子的马匹落后半截一会,立马又骑乘追上,怕段乞宁迎着风听不见,还特地加大音量道:“宁少主,在下还是觉得你至少得知?会他一声,得尊重?他内心的想法,万一,他当真愿意同?你同?甘共苦呢……”
“他愿意,”段乞宁倏然停下马,看向汪娘子,“我不愿意。”
就让他去?雪州安逸地生活吧,像他这么漂亮的人,就应该衣食无忧的,当个陌上如玉的无双公子。待在她身边的话,段乞宁害怕自己会在蛊毒发作时于他面前失控,她不想让他看见这么病态和丑陋的自己,也不想他染上余毒落得个七窍流血的下场。
她这般执拗,汪娘子也不知?晓该说?什么了,一行人再度勒马启程,须臾,有人惊唤了段乞宁一声。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