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段乞宁扯出手,改为用?布团替代,“不会让你有求死的机会的,你最好死了这条心。”

她?说着恶狠的警告,将他袖口挽上去,亲自拾起药膏罐头:“身子可要养好,送人的东西,可必须打扮得光鲜亮丽,对不对小少?爷?”

“唔唔唔……”崔锦程挣扎不得,眼睁睁感受药膏覆盖上伤口的灼烧与微疼,痛苦地闭上眼。

……

城郊外,晾州和京州接壤的某间驿站。

上等厢房中,玉梢公子跪倒在地,摩挲衣袖,分外紧张。

尚佳和落座于他身前椅凳,她?身侧坐定的是?晾州知州,母女二人皆是?谨慎的模样。

那日玉梢公子言道“段乞宁”的身子芯里换了个人,尚佳和第一反应觉得他是?疯魔了。

什么话本?、车祸、穿越,简直闻所未闻,可男人抱着她?的大腿煞有介事,例举出段乞宁近日让人匪夷所思的行径。

尚佳和一直派人紧盯段乞宁,自然知晓若干年前她?南下桑州之事。

同为骄奢淫逸的混世魔王,尚佳和怎么也?不敢相信段乞宁舍得放下晾州的富贵少?主日子不过,跑到鸟不拉屎的乡野地方历练!

玉梢公子的话的确有几?分说服力。

可她?不信鬼神轮回,更不信什么一切都是?话本?,她?见玉梢公子風韵犹存,将人掳走帶回知州府,一番吃干抹净后,从他嘴里套出更多消息。

玉梢公子道他来?到大延王朝之前,曾在那另外一处地方和段乞宁是?眷侣,日日夜夜同床共枕,对她?的习性最是?了解。

段乞宁睡前会听?书,一本?女尊文,书名他不记得,只知道书中恶毒女配和她?的名字一模一样,所以段乞宁才会感兴趣听?下去,心情好时会和他提几?嘴剧情。

偶有几?次,段乞宁会外放,玉梢公子亲耳听?见“晾州知州帶兵围剿段府,恶霸段乞宁流落荒野”。

尚佳和听?到这眉头蹙紧,但语气和內里却是?兴奋着的:“当真?”

玉梢公子跪在地上发誓:“小的所言绝无半点之虚!”

当时的尚佳和激动下榻,一把?掐住玉梢公子那被折磨得通红的手腕:“你可记得是?何时!以何由头围剿的!她?流落荒野之后呢!”

玉梢公子知道她?感兴趣,终日提心吊胆的神思总算放松。如此一来?,他便在知州府有了仰仗,日后也?不必在末等窑子里摸滚帶爬。

“刺殺雪州崔家妇老”一事,便是?玉梢公子的提议。他分明记得,晾州事变很?早之前,“段乞宁”就已经将崔锦程的母父殺害了!

可现在他俩非但存活,还被段乞宁小心护着……顿时,尚佳和陷入沉思。

片刻后,她?将此事上报母亲,尚知州觉着此举可行,专程派出精锐远赴雪州。

由于尚知州迫切想要邀功,事急从权,杀崔家妇老为先斩后奏,近日死讯传至陛下耳里,想必那一位自然也?知晓了。

尚知州不清楚上面那位的态度,今日在此一叙,是?褒是?贬,皆看那位进来?时的脸色,故尚佳和和尚知州皆是?局促不安。

尚知州手里紧紧攥着一封信,若段乞宁在这,当会发现正是?她?仿写送去官府的那份。

茶水热了一杯又一杯,玉梢公子也?在底下跪得膝盖发麻,可他不敢輕举妄动。

尚佳和允诺帶他去见的高层,绝对是?比知州还要大的官!

又等了半个时辰左右,郊外传来?马蹄声。

一辆奢华的车马停靠在驿站门口,马车帘被挑开,踏出一雙金丝四爪蟒纹皮屦靴。

那人折扇执手,步履松弛,年近不惑但英姿飒爽,面上岁月斑驳的痕迹并不显然,反而成?为她?風姿绰约的点缀。细看女人眉眼,与赫连玟昭有二八相似。

凌安王脚踏平地,回首朝车马內递出另外一只手。

须臾,车马内一袭水墨色常服的男子福身探出,望向?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