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挣扎着抵抗,性子?不是一般得执拗。不过?七日,段乞宁身?上就能闻到这么浓郁的外男味道!和她原本的冷香纠纏在一块,崔锦程凭借男人的第六感笃定,她与那个男人之间有过?!

也不是阿努的味道,是她养在晾州的外室吗?

崔锦程撇开头,抵着她的胸腔平复呼吸。

从雪州之行?、段乞宁醉酒之夜随口说漏嘴“要把他送人”这件事后,少年就耿耿于怀,他不想被送人。

崔锦程处心积虑这么久,营造出“喜欢上了她”的假象,不过?是为?自己籌谋的一种?手段他想让她动恻隐之心,最好能让她亲自要了他的身?。

计划也确实按照他设想的那样发展着,段乞宁看似处处欺负他,实则这本来也是在意他的一种?方式,崔锦程深谙此理。

他也日日夜夜告诫自己只是演戏,可是今日他说不清楚此刻内心翻涌上来的感受,莫名堵在他的嗓子?眼处,让他发不出声音,又扎得他心口難受。

段乞宁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间变脸了,她顿住动作,兴致被消磨殆尽不少:“时候不早了,今夜你睡主卧还是偏房?”

崔锦程起身?,行?的是退安礼。

段乞宁明了,未加阻拦,也未施强.硬。

反倒是那少年梗塞道:“宁姐姐,邮钱,我会?想办法籌给你的。”

段乞宁一顿,打着哈欠道:“那你可快点,我等得起,你娘爹可不一定。”

崔锦程抿唇。

翌日,她当他会?有啥筹钱的法子?呢,原来是缩在偏厢房里做男红。

崔锦程用?府里闲置的针线做成帕子?,企图换些银两,偶尔多財瞧着他辛苦,会?幫衬一二。

少年针法惊艳,一日不停能繡个两块,皆是精致小巧的图案,这般手艺拿到市面上都是少有的上等品类,只是他是段乞宁的侍奴,在府中无?权无?势,这卖繡帕第一步就栽跟头。

段府上上下下皆不敢用?他绣的帕子?,崔锦程别无?他法,只能尋此前帮衬过?他的管家?。

管家?搓着袖子?,神色慌张,于心不忍,但还是摇头叹气道:“小公子?,这不成,老奴没法帮你。”

少年那双被针线扎到的手还缠着白绫,兀自捏紧辛苦所绣的手帕,眼眸浮现?失落。

待崔锦程回房后,管家?整理神色前去和段乞宁复命。

女人摆手表明知晓,手中正拿着崔锦程的那封家?书。

侍奴的家?书,妻主自然有权过?目,段乞宁摒弃现?代隐私权那一套,咬着茶杯阅完。

倒也没写其他什么,只道他一切安好让母父勿念,叮嘱他们照顾好身?子?,另外还说了四小爹已经寻到的事情,令崔母务必小心孕期。

毕竟月份越大,若真有个什么不测,那可是活生生两条人命。

段乞宁想了想,将信对折叠好,寻了个干净信封包装。

勒令全府上下限制崔锦程交易是她的意思,捉弄归捉弄,这家?书她倒没那么小心眼不帮寄。

做好这一切,她将信搁置在桌案,本想唤多财一会?儿送去家?主那儿敲凰章,岂不料那小子?不请自来,带着噩耗。

“少主!”多财扶住门框喘气,“城中接纳的流民过?多,今日不知怎的倏然时疫爆.发,原本能做活的壮年女子?也都纷纷染病倒下,晾州城此番是乱成一窝粥了,不仅知州的商铺、还有城中旁的富贵人家?的商铺皆是如此!”

段乞宁一听,便知这是时疫的潜伏期达到峰值,悉数反扑回来了。她起身?往门外走,“母亲怎么说?”

“段家?商铺前些日子?皆是打样,闭门不出,倒是还好,就是少些伙计被流民传染,不过?都是轻症,家?主大人已前去慰问了。”多财随她一同?脚步匆忙,“今日晾州知府那边传来消息,说商户皆是效仿钓月娘子?‘以工代赈’之举才引流民进城,如今造成这么个局面,知州便将罪责全都推到钓月娘子?头上,一定要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