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脏污,还有昨夜宵小留下的便溺痕迹。
两人全然不顾形象,忍着恶臭,眼巴巴地盯着远处桑府那尊贵的朱漆大门,以及运送货物常用的那个偏门。
日头从东边爬到中天,再从头顶偏西。
守了半天,桑府大门紧闭,偏门偶有采办小厮出入,搬些米面蔬果,抬些木炭柴薪进去,进进出出都是寻常杂物。
金银箱子?妆奁礼盒?象征桑府排场的华贵物品?
影子都没见一个。
一天,两天,三天……
连着七八日,他们天天来此蹲守。
春寒料峭,冷风嗖嗖地刮进巷子。桑雯茵裹着单薄的旧棉袄,手脚冻得冰凉发僵。
廖陵奚也冻得脸色发青,不住吸鼻子,那份文人的矜持早就冻没了,只剩下狼狈。
那扇偏门,却始终没有吐出任何他们渴望的东西。
“怎么回事?难道姚家真那么不要脸?连一个丫鬟的嫁妆都吞了?”桑雯茵又气又急,嘴唇都冻得发紫。
廖陵奚也焦躁起来,在原地跺着脚驱寒:“不应该啊。书香门第……颜面……”他自己也开始动摇。
难道姚家看嫁妆太丰厚,干脆厚着脸皮吃了哑巴亏?那他的金榜题名路怎么办?这苦日子还要熬多久?
又熬过寒冷冻骨的一天,日头惨淡地挂在西天,暮色开始四合。
廖陵奚心情比这暮色还要沉,满脑子都是灰暗的念头,步履沉重地往栖身的小破院方向走,想抄个近路,拐进了一条短窄昏暗的小巷。
巷子里堆着不少杂物,更添几分阴森。
刚走到巷子中间。
呼啦!
一个大麻袋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瞬间将毫无防备的廖陵奚整个人套了个严严实实。
“谁?!唔……”廖陵奚惊恐的喊声被闷在袋子里。
紧接着,七八条黑影从巷子两边的杂物堆和拐角处窜了出来,都是些衣衫褴褛的乞丐!
“动手!”不知谁吼了一声。
粗重的棍棒、坚硬的拳头、裹着烂泥的破鞋底,如同雨点般疯狂地朝地上的麻袋招呼过去!
砰!砰!咚!
“呃啊!”
“饶命!好汉饶命啊!!”廖陵奚的求饶声被撕心裂肺的痛呼取代。
乞丐们下手极有分寸,专挑腿上和腰上这些肉厚不容易打死的地方打,但力道却是十足十的狠辣,显然是要打狠、打残!
混乱中,不知哪个乞丐的手探进麻袋,在痛苦蜷缩的廖陵奚身上快速摸索几下,似乎摸到了什么东西,眼中一亮,迅速拽了出来。
第281章 落魄
“叫啊!让你再敢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有人一边打还一边唾骂,仿佛打的是有不共戴天之仇的恶徒。
暴行持续的时间并不长。
眼见麻袋里的人叫声越来越弱,挣扎几乎没有了,只有不似人声的呜咽和痛得全身抽搐的痉挛。一个领头模样的乞丐啐了一口:“行了!差不多了!走!”
七八条身影如同来时一样,迅捷无声地散入深巷的阴影里,消失不见。
只留下地上一个破麻袋,以及空气中弥漫开的血腥味。
桑雯茵在小破院里等得心焦,眼看天都擦黑了还不见人回来,眼皮直跳。
她再也坐不住,带着两个同样惊慌的丫鬟,循着廖陵奚可能走的近路寻找。
当她们打着微弱的灯笼,循着隐约的哀嚎声踏入那条昏暗小巷时……
“啊啊啊!!”小丫鬟尖厉的叫声划破夜空。
灯笼昏黄的光圈下,桑雯茵看到了令她魂飞魄散的一幕:廖陵奚像一团被随意丢弃的烂肉,半个身子还在脏污的麻袋里,一条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脸已经肿胀变形,气息微弱。
“陵奚!”桑雯茵腿一软,扑了过去,双手颤抖着去解麻袋,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京城稍具规模的回春堂医馆,诊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