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的晦气事!”

她没好气地夹起一片糟鹅掌,扔进江鼎廉的碗里,“那个质子死了就死了呗,正好省得咱们府里白养个吃闲饭的外人!”

江颂宜低着头,用筷子漫无目的地扒拉着碗里胭脂色的米饭。她看着碗底模糊映出的那张脸分明还是刚刚成年、带着点稚气的少女模样。

可谁能想到,前世,就是这张脸的主人,被悬挂在城楼的旗杆上整整二十七天!

像一块风干的腊肉,在北国凛冽的寒风里,被一点点抽干了血肉……

“东陵国那边,这次开口就要我们赔一百万两白银!这摆明了是要撕破脸皮,准备开战了!”江鼎廉嚼着糟鹅掌,声音含混不清,但语气却陡然变得冷硬。

“二十年前,老子能把他们打得屁滚尿流!二十年后的今天,老子照样能……”

“父亲!慎言!”坐在旁边的江奕桓突然出声打断,猛地起身,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坐在角落、一直沉默的庶妹江颂宜:“倒是那个胆敢谋杀东陵质子的人……恐怕才是真正的别有用心!想故意挑起战火!”

江颂宜舀汤的银匙,在空中极其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蠢货!你以为岳清扬还是那个任人拿捏、忍气吞声的落魄质子吗?】

【前世他装得可怜巴巴,最后却扮猪吃老虎!灭掉西晋的时候,他可是用你的脑袋祭的旗!】

【你引以为傲的三千黑虎骑将士,他们的肠子被他下令挂在玉龙关上,整整挂了十天!风吹日晒!】

“哐当!”一声更大的响声!江奕桓腰间的佩剑竟然脱手而出,重重砸在了地上!

许氏看着儿子失态的样子,眉头紧紧皱起:“桓儿!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毛手毛脚的?”

“没事!”江鼎廉突然开口,声音洪亮,一下子压过了许氏的疑问。

他猛地将手中的酒盏重重往桌上一顿,发出沉闷的响声:“打就打!怕他个鸟!老子这就去兵部要军饷!点兵出征!”

……

晚膳后的书房,烛火点得通明,将房间照得亮堂堂的。

江鼎廉像个征战沙场的将军一样,大刀金马地坐在宽大的紫檀木太师椅上。他面前的书案上,一边堆着翻旧的《孙子兵法》等兵书,另一边却摞着几本崭新崭新的、花花绿绿的话本子。他那双大手,此刻却小心翼翼地捏着薄薄的话本书页,看着看着,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嘿,这个写书的‘紫竹先生’,倒真有点意思,编的故事还挺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