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他突然想起来,陆程的母亲已经过世,那在世的父亲也早就另娶,父子之间的关系并不太好。

顾致远有些尴尬,难怪刚刚陆程说起这个的时候,语气并不怎么热络,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陆程看顾致远这样,给他递了根烟点上,语气坦然:“我想当时选树的时候,他们应该跟叔叔想的是一样的。”

程老爷子有跟陆程说过,当年选树的时候,长辈和陆励行列举了许多,最后是程秋雅定的梅树。

寓意就是希望陆程可以跟梅花一样,凌寒独自开。

在程秋雅去世以后,程老爷子和程老太太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一直对自己的这个女儿心觉有愧,觉得当初不应该逼她嫁给陆励行。

或许也是在那个时候,他们才明白为什么程秋雅会为陆程选了梅树吧。

她并不是想让陆程成为什么高洁志士,而只是希望他有自己的一身傲骨,不被世俗所困。

“爸,阿程,你们在这聊什么呢,可以吃饭啦。”

伴随着清脆的嗓音,顾言希穿着拖鞋就跑了出来,地上结了冰,有些滑,她没站稳,整个人前后摇摆,下一秒她就整个人要摔下去。

陆程说着小心,疾步上前,却也没来得及抓住她的手,顾言希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顾致远原本也着急,可看到她这摔倒的方式,坐在地上哀嚎,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爽朗的笑声响彻了小院,把张兰芝她们都引了出来。

陆程也没憋住笑,伸手去扶她:“跑什么,摔疼了吧?”

“啊,你们两个还笑!”

顾言希疼的龇牙咧嘴,拍开了陆程伸过来的手,气呼呼的抓起地上的残雪,往看热闹的两个男人身上丢去:“疼死我了,还笑!不准笑了!”

雪砸在陆程黑色的衣服上,印出一小团白色的印记,他也没理,眼里含笑的蹲下来。

顾言希穿着一件厚厚的毛绒的兔子睡衣,长长的兔子耳朵垂在身后,随着她扭捏的动作一甩一甩的。

他蹲在地上,捏着顾言希睡衣上的兔子耳朵跟她逗趣。

冬日里的阳光,穿过稀疏的枝叶,懒洋洋的照射在地上,渲染出斑驳的色块。

两个人,一个赖在地上撒娇,一个笑着耐性哄。

三位长辈,看着他们两个,笑得满脸慈祥。

一直到这一刻,张兰芝和顾致远才从心底放心下来,顾言希早已经过了那个会幼稚,会撒娇的年纪了,只有面对他们的时候,才会偶尔流露出孩子的本性。

他们也曾感慨担心过,这些年顾言希的性格变了很多,可在每个父母的心里,孩子不管是几岁,是什么性格,都还是孩子。

现在看到顾言希在陆程面前,肆意的撒娇耍赖,夫妻两个人,从心底感觉到了欣慰。

她在闹,他在笑。

他们的女儿,愿意毫无防备的在这个男人面前,流露出孩子的天性,怎么不是他爱她的表现呢?

看人赖在地上不肯起来,陆程索性拦腰把顾言希抱起,在几人揶揄的表情里把她抱进了屋子。

刚宿醉起来的许展,揉着太阳穴打开门,就看到陆程抱着顾言希上了楼,后知后觉的打招呼:“少爷,少奶奶早啊。”

陆程应了一声,顾言希小脸皱巴的回他话:“早上好,你头还疼么,我妈泡了蜂蜜水,放在桌上了。”

“哦哦,谢谢顾太太,少奶奶,您这是怎么了?”

跟在后面的张兰芝笑着替她回答:“没什么,摔了一跤,许特助快来吃早饭。”

许展稍稍一怔,刚弯起的嘴角在顾言希看过来的杀人的眼神里面,又憋了回去,使劲掐了一把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跟着张兰芝去了餐厅。

陆程把顾言希放在沙发上,她就揉着屁股,没什么形象的瘫在沙发上,刚刚那一下摔的挺狠的,她只觉得现在尾椎骨疼的很。

陆程不放心,给她在尾椎骨处轻轻摁着:“要不要去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