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那丫鬟便被带了过来,这丫鬟容貌清秀动人,面色肤白,可能是因着在柴房里关的时间太长了,所以面容瞧上去还有些狼狈,头发凌乱不堪,眼里都带着怯意。

“二、二奶奶……”这丫鬟有些惶恐地垂着头,她脸上还带着几个巴掌印,一看就是被人动手打的。

春祺将糕点呈上来,随即又拿起团扇替她扇风,天气实在热的不行,才走了几步的路,后背便慢慢覆上了一层汗。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也不必如此惊慌。”林疏棠单手靠在四方桌前,神情淡然,“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唤银禧。”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林疏棠抬手,那边春祺便将小木盒递到了她面前来,她将小木盒推开,随即里面的卖身契放在了桌上,“第一种,我让你拿着卖身契以有心仪的人家了为由将你送出城外。”

“不!我不愿!”银禧听到这样的抉择好像是害怕了似的,她那双圆润的眼眸里满是惊惧和恐慌,“我已经将身子都给了三老爷,万万不能这样出城,便是有卖身契以我现在这样……哪个好人家会要一个被赶出门的家生奴才?!

再者而言,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在我出城之后对我下死手?我、我有个交情极好的姐妹,她是因着知晓了你们这样的深宅大院里的腌臜事,前脚才拿了钱出城,后脚就衣衫不整地惨死在了城外!”

“既如此,我不送你出城,你在我酒楼做活如何?”林疏棠是尽量让银禧离开这侯府的,那三太太一看便不是个善茬,那样的妒忌心说不定这银禧才到三房没几日便会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

银禧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她紧抿着唇,也是一声不吭。

“我给你的月例银子定然是会比府里头做妾室的要多一两银子的,你觉得如何呢?”

银禧沉吟了片刻,咬了咬唇,说:“我为妾室,在这个侯府里还能多少护着我娘亲和我妹妹,若我离开了这儿,他们要受外人唾骂不论,要是三太太要折磨他们,谁来护着呢?”

“我会派人多加照顾的。”

“我知二奶奶心善,但您并不能时时刻刻地便盯着我的娘亲和妹妹,他们到底不是您的亲人,或许一开始您还能上点心派人多加照顾,可时间一久呢?”

银禧吞咽了口唾沫,继续说:“我愿意在侯府做妾,况且我这身子不干净了,与其日后被人发现遭人唾骂不如嫁给三老爷呢。”

林疏棠轻叹了口气,捏着手中的桃花酥掰了一块儿递给春祺,“既如此我也不便多加劝你了,不过你要是做了这妾室还是难免要饱受非议,家人也是如此。因着此事要办的好看些,三老爷到底是我公爹的弟弟,他的名声、你的清誉这都要保住的。所以我们得想个转圜的法子,你意下如何?”

银禧态度也恭谨了起来,“奴婢愿意听二奶奶的。”

第104章 危机

江南多雨水,苍翠枝叶间雨珠滴落在满是枯萎松针的草丛里,这是顾砚修离开京城的第五日了,他一手支在小几上,另一只手则是撩起帷幔。

马车缓缓驶入宁州城外的官道上,不一会儿,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他还没问缘由就看到不少面黄肌瘦的人朝着他的方向围堵了,这些人中有抱着孩子的瘦削妇女亦有八十白发老翁头佝偻着背脊,背负各种碗筷和零星些许衣物。

那些人跪在地上哀求说:“这位老爷行行好,给我们一点吃的吧!”

溪庭虽然长得面貌冷峻了些,但心软,他正准备拿出自己手里的粮食,却是被顾砚修立刻劝阻了,“你这样直接给粮食,这么多人,难道都要一一给吗?”

溪庭捏着手里的馕,他嗓音有些滞涩,“可是主子,属下的娘亲和爹爹都是在灾荒年逃离时饿死的……”

顾砚修自然知晓,他温声说:“正是因为如此你应该知道你这块馕给下去,就有多耽误我们调查真相的脚步,你去问问这些灾民,有知晓内情且消息准确的便可给一半的馕,要是知道的详细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