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的硝烟和无数战死的士兵。

她靠在床边大喘着气,随即趿上绣花鞋走向了罗汉床,夏夜宁静,落雨后带着湿润潮气,她深吸了口气,闷闷的堵在胸口有些喘不上气来。

她给自己倒了杯茶,茶壶里的茶水早已透着凉意,一杯下肚后,那股子郁气这才堪堪下去些。

“春祺?”

她朝着门外喊道,烛火微澜,印在墙上的人影也随之浮动了起来。

须臾,春祺匆匆走了进来,她苍白脸上泛着点乌青,昏暗环境下瞧着有点像是纸扎的小童女,两块胭脂红团映在面颊上。

林疏棠觉得自己大概是做噩梦还没有缓过劲儿来,所以这才有点恍恍惚惚,她一手扶着桌沿,一手拧着眉心,轻声问道:“二爷那边可有传来消息?”

春祺摇摇头,她见林疏棠满头大汗,连忙拿起一旁的小团扇给她扇风,“主子大可放心,二爷吉人自有天相,奴婢方才还去大雄宝殿求了求佛祖呢,二爷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即便是这么说了,林疏棠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这种不安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

“走水了,走水了!”

林疏棠原本就没怎么好好睡觉,此刻听到这话更是直接下了床,她看着屋外冲天的火光,不禁有些茫然。

才推开门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儿,就看到有人穿着银甲立在她门前,这并不是顾砚修,只是看到这个背影她便知道。

下意识便要关上门,却是在一道劲风扑面时不禁闭上了眼。

下一刻,她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挣扎之际,她便听到了耳畔传来了低沉的声音,“岁岁,是我。”

抬眸时,男人那张冷峻似料峭山锋的脸在橘红色火光里显得十分凛冽,双眸漆黑深邃,瞧着有种别样的美感,让人止不住地想到大漠孤烟时的寒月。

“谢振衣。”林疏棠在嘈杂人声里准确无误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谢振衣拉下了面纱,他身上带着浓厚的血腥气,林疏棠本来就在孕期,对于这样刺鼻的味道显然有些难受想吐。

她捂着直泛酸水的胃部,“你离我远点。”

谢振衣也知道自己身上这味道实在算不上好闻,他见她有些难受,便将染血的白袍扯下丢给了下属,“我送你下山。”

林疏棠死死咬着唇,“你是要送我下山,还是要用我来威胁我夫君的?”

谢振衣轻笑一声,他没想到就算到了如今这步田地,林疏棠还是念着顾砚修,他深吸了口气,“岁岁,我何时有害过你吗?我这么做不都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