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距离他们的目的地还剩两天。

很快她就可以解放了。

出发时，她走到苏潋舟的车边，却打不开车门。

所有人都同情的看着她。

苏潋舟残忍开口，“这两天，你就跟在车后跑，这是你害死我和苒苒孩子的代价。”

庄清梦怀疑自己听错了，盯着他的眼睛很久，依旧找不出一点温度。

她突然觉得好累，转身想要离开。

手腕却被人抓住。

苏潋舟拖着她，将她的双手用绳子绑住。

绳子的另一端缠在车尾上。

如同曾经帮她穿戏服一般，“梦梦，幸好我遇见了你，幸好班主让我们一块训练。”

“庄清梦，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说服班主收留你。”

两句话重叠。

庄清梦眼泪一颗颗砸在地面上，却再也不能让他心软。

车子尾气尽数喷在她身上，又烫又刺鼻。

即使她用了所有力气也跟不上车子的速度。

她跌倒在地，绳子拽着她的身体继续往前。

路面将她本就脆弱的身体摩擦得鲜血淋漓。

可即使这样，她都没有发出一句痛呼。

苏潋舟双手死死抓住方向盘，眼睛没有离开过车尾的监视器。

他清晰的看见，她唇角溢出了血迹。

他下意识想要刹车。

白苒突然开口，“阿舟，我们的孩子才满月，你说他能上天堂吗？”

苏潋舟瞳孔微缩，一脚用力踩下去。

庄清梦瞬间腾空，又重重砸在地上。

胸腔像着了火一样难受，她咬紧的唇瓣间终是溢出了血迹。

之后再也止不住。

她贪恋的看了一眼周边的一望无际地公路，玉石般地湖泊......

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是在医院。

身侧的是那个司机。

他双眼红肿，好像哭过。

“明天舟哥结婚，你不去了对吗？你昏迷的时候，天葬台打电话来了。

明天11点26分，你要进行天葬......”

庄清梦其实不认识他，也许是知道她要死了，他同情心泛滥吧。

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花了半小时才让男人明白：等天葬结束后，把她的包交给苏潋舟。

男人哭着说对不起。

她躺在病床上，舍不得闭眼，一直看着窗外，直到日照金山。

她用了最后一丝力气扬起嘴角，给天葬台发去消息：

“来接我吧，协议我签了，之后的任何事情都和你们无关。”

她用了半小时换上一条鲜红的裙子。

这是她和苏潋舟定好约会穿的，可惜她没机会在他面前穿上。

才刚穿好，口中便一片腥甜。

适时，门被推开。

苏潋舟穿着戏服进来。

庄清梦恍了神，他也是。

只是这次，他先一步回神，他摊开手掌，“贺礼。”

庄清梦拿出一张卷边的手绘纸币，还未开口，纸币就被苏潋舟夺走，几下撕碎。

他用力一扬。

碎屑漫天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