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一次性问完，我们以后没有单独的见面的必要。”

看见薄景航，她挺烦的。

薄景航垂眸沏茶，龙井清香漫开：“边喝边谈。”

他凤眼半垂，袅袅白雾模糊了他的眉眼，少了几分锐利。

薄景航薄唇微扬，带着笑意，看起来心情很好。

沈月婉总觉得薄景航有些怪，是一种她说不出来的怪异。所以她没动面前的茶。

薄景航丝毫没有觉得被下了面子，不疾不徐喝了一口茶后，然后看向她。

就像一只蛰伏的野兽，观察着自己的猎物。

只消它稍有分神，便会扑上咬断它的喉管，一击毙命。

“沈月婉，”他声音依旧慵懒低沉：“就算你对我的喜欢是假的，这三年婚姻里，你对我有没有过哪怕一刻的真心？”

沈月婉正要说话。

薄景航握着茶杯的手，收紧，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沈月婉，我只问你这一次，你想清楚再回答。”

第16章

沈月婉垂眸，沉吟了片刻，像是在思考。

薄景航脸上闪过一丝窃喜：“有的，对不对？”

沈月婉点了点头。

他的声线瞬间发颤，像被点燃的引线：“我就知道，你对我肯定有……”

“噗嗤。”

沈月婉又笑出了声：“你还在纠结这个？”

看来，是她想多了。

薄景航这个人就没有变过。

还是那么骄傲自负，她不喜欢他的这件事，让在他在这段关系里落了下风，所以他才一直想求证。

只要她有片刻对他动过心，那三年，他就不算输。

沈月婉敛去笑意，一字一顿，清晰有力的出声。

“没有，从来没有。”

话落，薄景航的脸上情绪没有半分变化，他甚至也从嗓子里荡笑出声。

“好。”

薄景航抚掌笑了好一会，才将几份文件丢在她面前。

“你不喜欢我，是因为这个对吧？”

沈月婉刚翻开文件的第一页，他的声音便擦着茶雾漫过来：

“这些年，你对我的好，也是为了薄歘。”

沈月婉翻文件的动作停下。

在她复杂的目光下，薄景航拿出了一个手机，点开了什么然后放在他面前。

屏幕正在播放着一段视频。

画面里，穿着蓝白校服的沈月婉出现在镜头前，从拍摄角度看，应该是她自己架着手机录下的场景。

盛夏午休的教室，空旷安静。

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趴在课桌上午睡，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流畅的线条。

窗外的蝉鸣一阵高过一阵，微风拂过少年柔软的发梢。

少女时期的沈月婉踮着脚悄悄靠近他，细金的脚链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就在她指尖即将触到少年肩膀时，对方像有感应般骤然睁眼，长臂一伸便将她揽进怀里。

嬉闹间，两人越靠越近，慢慢的贴在一起。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在他们交叠的影子上镀了层金边。

这段不过两分钟的视频，像被浸在薄荷糖水里的旧时光。

盛夏蝉鸣、微风轻柔。

青涩气息的初吻，干净又美好。

薄景航已经不知道循环看了多少遍，也不记得第一次看到这一幕时候的心绪了。

“你查了我？”

沈月婉冷着声问，剩下的文件，她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薄景航黑眸死死地盯着她，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看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