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却还在笑。

黎彤再次举枪瞄准：“这一枪，是为我父亲。”

这一次，枪口正对他的眉心。

子弹穿透眉心时，顾景航轰然倒地。

江风吹乱了顾景航的头发，也带走了他最后的执念。

黎彤望向泛白的天色。

父亲说得对，在这乱世中，有些债终究要亲手讨回来。

“彤彤！”

向裕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土坡，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向裕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温柔得不像话，“你做得很好。比我想象中还要勇敢。”

码头上，革命军已经控制了局面

向裕脱下外套披在黎彤肩上，“我们该走了。巡捕房的人快到了。”

黎彤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顾景航的尸体。

这个曾经让她爱得死去活来、又恨得咬牙切齿的男人，如今安静地躺在血泊里。

回去的路上。

黎彤靠在向裕肩头，突然问道：“你说，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向裕知道她问的是顾景航，沉思片刻才回答：“乱世就像个大染缸，有人越洗越亮，有人越染越黑。”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重要的是，你没有变成他那样。”

黎彤望着街道两侧匆匆避让的行人，突然说：“我想回北平。”

“好。”

“去燕京大学继续教书。”

“好。”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向裕笑了，“黎教授，我这辈子跟定你了。”

民国十五年春。

黎彤与向裕在燕京大学的小教堂举行了简单的婚礼。

没有盛大的排场，只有几位亲近的朋友和学生到场祝福。

婚礼结束后，黎彤站在教堂门口，望着远处的天空。

阳光洒在她身上，温暖而明亮。

向裕走到她身旁，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黎彤摇摇头，微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生活终于给了我一个新的开始。”

向裕握住她的手：“以后的日子，我会一直陪着你。”

黎彤点点头，眼中满是平静与幸福。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