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彤推他。

“快走！别管我！”

向裕却拔出手枪，连开三枪，精准地放倒了两个追兵。

“我答应过要保护你。”

他说着，一把将她拉起来。

两人刚跑出几步，前方突然亮起刺眼的车灯。

“完了，被包围了。”

向裕把黎彤护在身后，举枪对准来人。

车门打开，顾景航缓缓走下来，手里把玩着一把银色手枪。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又见面了，我的夫人。”

黎彤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顾景航，你这个卖国贼！”

顾景航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商人逐利，天经地义。”

向裕闷哼一声，“顾景航，你的罪行已经公之于众，等着你的将是人民的审判！”

顾景航大笑：“审判？在这乱世，枪杆子就是审判！”

他掏出手枪，抵在向裕太阳穴上，“比如说，我现在就可以审判你。”

黎彤厉声喝σσψ道，“住手！”

随后她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顾景航，你要杀就杀我，放了他！”

他抬起手，身后的保镖齐刷刷举起了枪。

黎彤知道，他们今天恐怕凶多吉少了。

顾景航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你为了他求我？黎彤，我们见面的第一句话，你骂我是卖国贼，然后就是为了一个野男人求我？”

他突然暴怒，“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两年前你诈死逃走，现在又和这个革命党勾搭在一起，真当我顾景航是泥捏的？”

他猛地抬手，枪口对准了向裕的心脏：“我先杀了你的情郎，再慢慢收拾你！”

黎彤直视他的眼睛，“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变成这样？当年的顾景航，那个在燕大操场为我念诗的少年，去哪了？”

顾景航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动摇，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酷：“乱世之中，要么吃人，要么被吃。我选择了前者。”

黎彤失望地摇摇头：“不，你只是懦弱。真正的强者保护弱小，而不是欺凌他们。”

第24章

千钧一发之际。

远处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震得地面都在颤动。

码头西侧腾起巨大的火球，把天空都染成了橘红色。

一个满脸煤灰的帮工，连滚带爬地跑来，“军座！不好了！革命党炸了咱们的油罐，火势已经蔓延到三号仓库了！”

顾景航脸色骤变，一把揪住那人的衣领：“张先生的货呢？”

帮工哆哆嗦嗦地说，“全、全完了！那批德国来的枪械都在三号仓......”

话音未落，又是“轰”的一声爆炸。

趁着这阵混乱，向裕一把拽住黎彤的手腕：“快走！这是我们的人得手了！”

两人刚跑出十几步，前方突然传来汽车急刹的声音。

只见三辆军车疾驰而来。

“有埋伏！保护军座！”

阿九扯着嗓子大喊，带着几个亲兵把顾景航团团围住。

混乱中，黎彤挣脱向裕的手，几个箭步冲上附近一处土坡。

顾景航刚站起来，抬头就看见土坡上的黎彤。

他竟咧开嘴笑了，露出沾着血丝的牙齿：“彤彤，你为了个野男人要杀自己的丈夫？”

黎彤的声音比江风还冷，“丈夫？我丈夫两年前就死了”

顾景航摇摇晃晃向前走了两步，执地伸出手：“彤彤，这两年我每天都在后悔......”

黎彤厉声打断，“闭嘴！”

“看着阿玉被活活打死的时候后悔了吗？你害死我父亲的时候后悔了吗？”

她的手指扣在扳机上，骨节发白，“还有我那未出世的孩子......”

顾景航的手僵在半空，“你恨我？”

黎彤突然笑了，“恨？顾景航，你配不上我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