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谢景安后悔了,我也后悔了。

这辈子不管嫁谁,我也不想再和谢景安有任何沾染。

......

第二日,霍府迎亲的队伍就到了国公府门前。

前世离开的人是宋知瑜,这次离开的却是我。

多年的疏远,我与父亲并不亲近,他不似前世送宋知瑜出嫁那般老泪纵横。

倒是祖母挤出了几滴眼泪,将一对白玉手镯送到了我手里。

我收下白玉镯,又看了眼宋知瑜手上的那对色泽通透的碧绿玉镯。

我这位平日里总说着最疼爱我的祖母,最是懂得趋炎附势。

我让贴身丫鬟小红将镯子收了起来,上了马车。

车帘落下之时,我听见我爹问管家。

「宋洲呢?他不是平日里和他的这个长姐关系最好,怎么也不来送送?」

「少爷昨夜里发了高热,今晨刚喝了药睡下了,说不来了。」

我身旁一身小厮装扮的宋洲看着我,低声道:

「阿姐,生天花这个由头最多能瞒上半个月,少傅若是知道了,怕是少不了一顿手板。」

「放心,你不读书偷溜出来为我送亲这事,如此丢国公府的脸面,父亲和祖母会为你瞒住的。」

「那我还不是因为阿姐嫁到如此远的地方,以后再相见就难了。」

我看着宋洲赧然的神色,忍不住笑出了声。

他抬眼看我:「阿姐,你笑什么?」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好些年都没见到过你这副样子了。」

前世,宋洲入仕之后,眉眼间再也没有此般清澈,只是越发狠戾。

是他撑着我,稳坐中宫之位。

5

我与宋洲一路上游山玩水,脚程慢了许多。

车马到达宁远城之时,霍小将军已然断了气。

将军府满堂缟素,灵幡低垂。

「这消息瞒了一路,就是为了骗阿姐来边关?」宋洲双拳紧握,一脸担忧地看向我:「阿姐是国公府嫡女,怎能受此等屈辱!」

前世,我与谢景安做了二十年的夫妻,我太了解他的行事。

一定是他瞒住了消息,让我像前世的宋知瑜那样嫁进霍家。

我讥讽地笑笑:「他倒是多想了,我就算是嫁一个死人,也不会嫁给他。」

宋洲听见我的低喃声,回过头问我。

「阿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嫁不嫁人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能保住命。」

宋洲叹息了声:「还好阿姐让我陪着,不然喝下那碗毒汤的人便是我了。」

就在昨日,京中传来消息,宋洲院里有个小厮偷喝了厨房端来的汤后中毒身亡,宋洲装病的事也就此揭穿。

也不枉出来出来这趟,让宋洲躲过一劫。

霍府看门的小厮去通报之后,霍将军很快迎了出来。

他刚经历丧子之痛,整个人形销骨立。

「宋姑娘,你回去吧,你与小儿的婚事,我会上禀陛下,婚约就此作罢。」

我望着灵堂前晃过几个神色慌乱的府兵,轻声问道:

「将军府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霍将军没有应答。

我向前走了一步,放低了声音道:「府中可是有人遭了暗算?小女略懂解毒之术。」

霍将军神色一凛,连忙道:「宋姑娘,请随我来。」

我被霍将军σσψ带进了一间屋子,刚踏进屋,一股血腥味就扑面而来。

床上躺着一个面无血色、唇色发紫的男人。

这人我认识,是谢朝。

前世除了宋洲,谢景安最忌惮的人便是这位战功赫赫、功高盖主的肃王殿下。

军医拿着从谢朝身上取出的一小截袖箭,递到了我面前。

「这是从殿下身上取下的毒箭,卑职暂时将毒性压制住了,只是卑职才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