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明航晕倒了,郭团长刚把人送去医院,赶紧去看看吧!”
我吓坏了,转身往外跑。
不小心踩空,从台阶上滚下来,脚踝肿起硕大的包。
但我顾不上疼,瘸着腿赶去医院。
进了病房才发现,儿子正翘着二郎腿悠哉游哉地看连环画。
见到我,他撇了撇嘴,没好气道:
“怎么现在才来?昨晚跑哪儿去了?一整夜没回家。”
“不是我说,你一个乡下人σσψ最大的价值就是照顾老婆孩子,没事闹什么离家出走。”
“赶紧去给我炖碗鸡汤,要老母鸡,不然我可不会原谅你。”
我知道,这是她们母子串通好的。
郭秀梅知道我昨天是真的生气了。
但她笃定,我放不下儿子。
所以故意演了这出戏,就为了看我紧张无措的样子。
脚上的伤隐隐作痛,却比不上我心里的分毫。
儿子和郭秀梅太像了。
她们母子俩,同样的自信,同样的高高在上。
习惯了吸我的血享受生活,对我没有任何同理心。
可他的学费、生活费,是我一滴血一滴汗挣来的。
我供他吃喝,供他读书,把他养到十八岁。
在他心里,我却还只是一个没用的乡下人。
我还记得儿子七岁那年,发了整夜高烧。
郭秀梅不在,我背着他走了三个小时的山路,把他送到医院。
儿子抱着我的脖子说:
“爸爸,我会爱你一辈子的。”
明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怎么长大了之后,第一个就嫌自己没用呢?
我想不通,但我已经做好决定。
我不会再管他了。
我沉默转身,许明航却傻了眼。
跳下床,着急地喊妈妈。
郭秀梅正在和许绍华打电话,闻言淡定地探出头:
“没事,你爸作几天就好了。”
“等我和绍华叔叔打完电话,再去哄他。”
结婚十八年,郭秀梅对我太过胸有成竹。
她不信我真的会和她生气。
更不信我会有胆子离开她。
可她错了,刚离开医院我就看到了来找我的工作人员。
“陈建军同志,您举报的顶替案件我们教育局已经有眉目了。”
“很快就会有结果,请您放心。”
“不过……”
对方犹豫了片刻,同情开口:
“我们还查到……您的妻子和许绍华在京市有一个孩子,和您儿子似乎差不多大。”
直到工作人员离开,我依旧没回过神来。
一个孩子?和儿子差不多大?
这就是儿子说的,她妈和绍华叔叔清清白白?
这就是郭秀梅瞒了我十八年的真相?
我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是在医院。
郭秀梅拿着新买的冻疮膏,彷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兴高采烈地对我说:
“医生不说我还不知道,你手上的冻疮那么严重了,我给你买了冻疮膏。”
“以后洗衣服就不用喊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