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想你了,可以给你写信吗?”云若问他。

虽然陆执会很期待她给自己写信,可是他知道此事不妥,就算他再不忍,也还是只能拒绝她:“你想写自然可以写,只是,可能得等我回来才能回应你的思念了。”

连信都不能给他写,云若心里又忍不住开始担心:“那你这一去,我就再也不能知道你的消息了吗?”

那边情势不明,陆执做不了保证,他只能宽慰她:“云若,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没再听到她出声,陆执只感到怀里的人身子轻轻颤着。

“咳咳。”饶是徐舒柏不想,但两个官差告诉他时候差不多了,该继续上路了,他只好过来打断两人,“那个,天色不早了,再不走怕是赶不到下一个驿站了。”

两人应声分开,陆执看她强忍泪意垂下头,像做错事的孩子。

他捧起她的脸,为她擦干眼泪,然后替她整理好斗篷,看了她一眼又一眼,最后只说了句:“自己多保重,有什么需要就找他。”

听她乖巧糯糯的一声嗯,陆执更加不舍,他拉下斗篷的帽子遮住她的半张脸,撇开眼不看她,双手托着她将她送上了马背,等她坐稳,把缰绳交给了徐舒柏。

陆执看了徐舒柏一眼,沉声拜托他:“一切都交给你了。”顿了顿,他又添了一句,“还有我母亲,你无事的时候,帮我去陪陪她。”

徐舒柏点了点头应下,就算陆执不说,他也会这么做的。

随后陆执便转身离去。

直到再没听到他的脚步声,云若才抬头,只见他的背影被夕阳拉得越来越长,越来越远。

这一年的秋天,在云若的记忆里,是肃杀的,萧寂的。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个秋天了。

还有即将到来的冬天。

第68章 尚书千金很多时候,人自己寻到的亲人……

数九寒冬,天地失色,寒风凌冽,万物凋零,熬过了一个又一个隆冬的生命,顽强又脆弱,终究被这无边的冷霜侵蚀殆尽,逐渐消逝,徒余生者寒寂。

沈岁桉没能等到九九过去,在冰雪消融之前,于冯青的怀里长眠。

她最后的心愿有二,一是希望沈父沈母可以将她火葬,不必为她立碑,将其骨灰撒于天地之间,她想以这种方式去看一看她未曾见过的颜色。

二是希望父母认云若为女,从今往后,她便是沈家小姐,侍郎千金,冯青独女,俗世难渡,但她们一家三口可以相互扶持,荣辱与共。

沈忠和冯青爱女心切,心中总觉得亏欠她许多,如今她最后只这两个小小的心愿,夫妻二人怎么舍得让她带着遗憾离开。

亲眼看着云若给父母敬了茶,叫了沈父沈母一声爹娘,而两人也连声应下之后,沈岁桉如解脱般闭上了眼,去追寻即将到来的春天。

在春雪消融,万物复苏之际,新任刑部尚书沈忠携爱妻冯青、爱女沈云若于京郊山峦,迎着晨起的旭阳,将朝朝的骨灰撒向山间春色。

近来京中这些个世家少爷小姐依旧如往常一样设宴玩乐,除了偶有人还有提起去年令人意外的镇国公府各路谈资,还有人会说起沈尚书家那个病殃殃的小姐。

“那沈小姐不是久病不起,听说沈大人不知去哪儿听了个法子,请了常安寺的主持办了一场法事,给沈小姐诵经祈福,还赐了新名,原本已经油尽灯枯的沈小姐真的逐渐恢复了精神,马上就要痊愈了!”

一个官家小姐同自己的手帕交们说着自己从父亲那儿听来的消息,一番话说得绘声绘色,引得旁的桌的小姐们都忍不住搭话。

“常安寺这么灵?”

“原来沈小姐久病不愈是因为撞了邪祟吗?”

一提及邪祟这些,有些人膈应,脸色露了恶寒,邻近的小姐轻别了一下,让她青天白日别说这些脏东西。

路过的徐舒柏听了半截,也忍不住插了一嘴:“不管如何,沈大人总算圆了这么些年的夙愿,有了个康健的女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