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褪去了往日的锦衣华服,只穿一件素色单衣,狼狈的跪在冬宫门前。

见到我时,他声音嘶哑的大喊,“你看!我把那个孽种弄掉了!我知道错了!”

“我不该被白岁安骗,不该让你受委屈,更不该……”

他语无伦次,额头重重磕在地上,“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回到从前……”

“从前?”

我冷笑一声,“回到你看着白岁安推我下水,却先去扶她的时候?”

“还是看她欺负我,却一言不发的时候,还是回到让她怀上孩子的时候?”

迟鹤鸣的动作僵住,脸色惨白如纸。

“那个孩子……”

他嘴唇哆嗦着,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不是我的!是白岁安设计我的!我早就把她送进家庙了,我心里只有你啊!”

“你的心里有没有我,与我何干?”

他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那个对他言听计从、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柳云瑶。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

“你可知,你亲手打掉的不仅是一个孩子,更是你最后一点人性?”

迟鹤鸣猛地抬头,眼底满是疯狂:“可我是为了你啊!云瑶,你从前那么爱我,你说过愿意为我做任何事……”

“那是从前的我。”

我打断他,声音清晰而决绝,“那个为你挡刀、为你舍弃自我的柳云瑶,早在你搂着白岁安说这是我未婚妻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现在站在这里的,是谢将时的妻。”

“谢将时的妻?”迟鹤鸣重复了这句话,随后嗤笑起来,“你认为是他的妻,他也是这样认为的么?”

“那为什么他不登门提亲,而是跟你无媒媾和,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啊!”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谢将时从袖中取出一卷明黄卷轴,展开在迟鹤鸣的眼前,“你怎么知道本宫没有求娶她?”

迟鹤鸣一眼就看见圣旨上写的着赐婚于太子,瞬间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卷圣旨,又猛地转向我:“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说过非我不嫁的......”

“你怎么能......”

“此一时,彼一时。”

我望着他,语气平静无波,“从前我说非你不嫁,是以为你值得。如今看清了,自然要选值得的人。”

谢将时握住我的手,“三日后,我亲自去柳家下聘。八抬大轿,十里红妆,定不负你。”

见状,迟鹤鸣却突然疯笑起来,“商户之女做太子妃?谢将时,你可知满朝文武会如何弹劾你?可知天下人会如何耻笑你?”

“本宫的太子妃,轮不到旁人置喙。”

谢将时语气淡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倒是你,私自行凶残,草菅人命,本宫会奏请陛下,革去你的爵位,送入宗人府严加看管。”

这话如同一记重锤,彻底击垮了迟鹤鸣。

“带下去。”

谢将时挥了挥手,御林军立刻上前架起迟鹤鸣。

被拖走时,迟鹤鸣还在喃喃自语:“是我的......都是我的......她怎么能选别人......”

我看着他消失在宫墙拐角的身影,心底没有丝毫波澜。

有些人,有些事,早就该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