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东宫的下人震惊的纷纷侧目。

卧房内的烛火摇曳,我摘下头上的珠钗,随手扔在妆奁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谢将时站在门口,玄色朝服上还沾着崖边的尘土,像个做错事的孩童,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殿下还站着做什么?”

我转身看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难不成要让全东宫的人都来看,太子殿下被的笑话?”

他喉结滚动,快步走上前,却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停下。

“云瑶,我......”

“解释。”

我面无表情的开口,“最后一次机会。”

谢将时的手在袖子下握成拳,旋即无奈的开口。

“七年前上元节,你在城西柴房救过一个穿粗布衣裳的少年。”

“那是我。”

我拆发簪的手顿住。

那年我刚及笄,偷偷溜出府看花灯,撞见几个黑衣人追杀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

我一时心软,将他藏进柴房,用父亲的金疮药给他包扎,还偷了半块桂花糕放在他手边。

“你当时说,别怕,我不会告诉别人。”

“你不知道,那是我被废太子身份的兄长追杀,最狼狈不堪的时刻。”

原来如此。

难怪他记得我畏寒,那日我蹲在柴房外替他望风,雪落了满身,手指冻得发僵。

难怪他知我擅骑,那年围猎,我为了追一只受伤的白狐,曾纵马冲过险坡。

难怪他会画远山黛,我二十岁生辰时,迟鹤鸣嫌我描的眉太张扬,随手扔了我的螺黛,是他身边的内侍悄悄送来一盒新的,说是“殿下赏的寻常物件”。

“迟鹤鸣总说我厌恶你,”

谢将时自嘲地笑了笑,“可他不知道,每次看见你对他低眉顺眼的样子,我有多恨自己的身份。”

他是储君,迟鹤鸣是将门嫡子,而我只是商户之女,他连靠近我都成了奢望。

“你被白岁安推下水那日,我就在岸边的柳树后。”

“我想跳下去救你,可身后的太傅死死拉住我,说殿下三思,那是迟家的事。”

他眼睁睁看着迟鹤鸣先去扶哭哭啼啼的白岁安,看着我在冰水里挣扎到失去意识,只能在回宫后砸碎了满室σσψ的瓷器。

“后来迟鹤鸣求我演戏,说你失忆了,让我暂时扮你的夫君。”

谢将时的声音发颤,“我知道荒唐,可我控制不住,这是我离你最近的一次。”

“我见不得他践踏你的真心。”

最后,他停在我面前,“云瑶。”

“我知道这件事我做的荒唐,我知道我不该......”

“我骗你,是我卑劣,可若重来一次,我还是会抓住那荒唐的机会,哪怕只有三个月,也想让你尝尝被人放在心尖上的滋味。”

我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想起那晚他被迟鹤鸣打时的隐忍,想起他为我剥螃蟹时专注的侧脸,想起他将手炉塞进我怀里时微凉的指尖。

责怪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谢将时。”

“你可知,欺骗就是欺骗。”

他猛地抬头,“我知道。”

“但是我愿意等,等你愿意重新信我的那天,等你愿意……看看我。”

我没回答,而是抬手抚上他的嘴角。

“疼么?”

谢将时一愣,骤然就明白过来,猛地的摇头,“是我欠他的,应该的。”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我用指尖按住唇。

“你别高兴得太早。”

我挑眉,“往后若再敢骗我,别说东宫,这京城你都别想再让我踏进一步。”

他握住我按在他唇上的手,轻轻印下一个吻。

“此生绝不再欺。”

8

那日之后,我过了半个月的安生日子。

但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