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却又被许羽扶了一把，逼着她原地站好。

“道歉。”我冷眼看她：

“当着所有人的面，和我道歉，和那个患者道歉。”

“我看得懂手语，别想糊弄我。”

程树洋的脸色低沉，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从未想过，他记忆里那个总是低眉顺目的小女孩，会变得这样果决锐利。

而程嘉因在所有人面前出了丑，变得愈发暴躁古怪，也与他心中那个温柔善良的妹妹渐行渐远。

他在两世的记忆中挣扎，直到那一日，程嘉因衣衫不整地从许羽办公室跑了出来，哭着说她遭遇了猥亵。

而且，是同在诊室的我挑拨的。

走廊里很快聚满了人。程树洋愤怒地要冲进诊室质问我，我却和许羽面容平静地走了出来。

宋怀景方才电话里的消息还在我脑中萦绕，我的手机一响，一份体检报告也恰好发了过来。

“程嘉因，这次你是不是以为，心理咨询室，总不会有监控了吧？”

“不好意思，从知道许羽的病人是你的那一天，我就让他在每次诊治中，都要随身携带一枚微型摄像头。”

程嘉因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看向我，眼中晦暗不明。

而我看着手中的体检报告，冷笑一声，说：

“可是程小姐，哪怕真的没有监控，这世界上也绝对没有无迹可寻的事情。”

“你σσψ以为指派一个精神病人去杀害你的养父母，就叫天衣无缝了吗？”

9

空气瞬间凝滞下来。

一桩隐秘的旧事终于浮出水面，让所有人瞠目结舌。

宋家的人在那个疯子进入疗养院，企图二次杀害程父程母时及时制止了他，阻止了又一桩惨剧的发生。

而幕后的人也很快被他供了出来，正是程家捧在手心十几年的“亲”女儿，程嘉因。

“为什么，为什么？”程树洋崩溃地看着甩在他脚边的证据，目眦欲裂地质问程嘉因。

而哑了十几年的程嘉因看着铐在自己手腕上的手铐，扯开嘴角一笑，发出了一阵低哑的声音：

“因为我恨他们啊。”

程嘉因不仅不是哑巴。

而且，她的真实年龄，其实比现在要大十岁。

根据体检报告，她是一个生长激素紊乱患者，发育迟缓，与常人不同。

在被程家领养之前，她就被领养过了。

而那户人家领养她的两年后就死于一场大火，无人生还。

她恨一切美满幸福的家庭，也乐衷于毁灭它，看着它支离破碎。

她是潜藏在人群中的疯子，善于伪装，也善于杀人。

“可是我爱你啊。”程嘉因抬起头，对着程树洋天真地笑了起来。

“所以挡住我的那些人，我都要毁掉。”

程树洋其实早该想到的。

程嘉因有时看她的眼神，根本不是一个年龄差十岁的妹妹应该有的眼神。

她没有这么快动手，只是因为这份畸形的爱。

而我、程家父母，都不过是她的挡路石。

上一世，她那样折磨陷害我，也是为了吸引程树洋的注意力。

可后来，程树洋竟然拒绝了她的表白。

所以她只能毁掉他喽。

用她最喜欢的方式，让一个精神病人动手。

只是她没有想到，我会那样奋不顾身地挡在程树洋的身前。

而她自己，却被自己亲手打造出的妖刀反噬了，轻易地搭上了性命。

而这些，程树洋从未发觉。

他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和这个疯子一起，把刀挥向了我，程意胺。

然后，他亲手杀掉了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最爱他的

妹妹。

程嘉因咯咯地笑了起来，被警察押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