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臭钱,美女们对他那是趋之若鹜、蜂拥而上。我这个人可能比较俗气,但是我就觉得像佟局您这样的精英、俊杰,身边却没有几个佳人相伴,实在可惜哦。’”

江鹭学得惟妙惟肖,连鲁宝坤那口带着些方言的普通话都学了出来。宋魁瞧着她,眼前简直已经赫然出现了一个油嘴滑舌、卑躬屈膝、极尽能事地趋炎附势的商人形象来。

孔强岁数大,就拿孩子说事,佟连武年轻长得端正,就做女人的文章。真可谓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也许孔强与佟连武自己都还没有窥破自己的内心,可像鲁宝坤这样的人却精明地窥破了他们,所以才会这样一针见血地找准位置,对症下药。

哪个干部不是从基层一路苦上来的,攀登到今天看起来光鲜亮丽、位高权重的位置上,背后多得是不为人知的艰辛和内心隐秘的阴暗。

有的人穷苦因而贪财,有的人感情空虚所以好色,有的人是恃才自傲,有的是纯粹的张狂,有的人为犒赏自己而觉理所应当,有的因亏欠家人而自甘堕落……每个人,几乎每一个,都无法逃避人性的弱点和品行的裂隙。

物必先自腐而后虫生。

宋魁不由地想起这句话来。那么他的弱点是什么?是江鹭?是女儿?是他对她们母女俩的亏欠?还是他自我压抑了十几年的权欲?

他跟着想起下午的遭遇,想起姜沐,这个女人是否也是像鲁宝坤一样窥破了他内心弱点的人送到他面前来的?

第一次与姜沐见面,正是他与江鹭关系最紧张时,那时他疲惫,苦闷,孤独,每一天都在对她和女儿的思念中煎熬。而姜沐恰在这时出现了,又恰有着与她七八分相似的容貌,妆容与打扮更是几近一致……

宋魁乍然间醍醐灌顶。

细想,更是心惊肉跳。

但凡江鹭当时放弃了他、放弃了他们的婚姻,而不是引导他一步步从泥沼中走出来,一点点唤醒他对婚姻和家庭的责任,重燃他们彼此间的爱火,让他得以找到那把钥匙、打开那扇回家的门。他现在会在何处?是成为群狼环伺中迷途的羔羊,还是已坠进深渊,粉身碎骨?

江鹭看他双眸失焦地发怔,便在他眼前摇一摇手,“想什么呢?都想得出神了。”

宋魁的视线重新聚焦在她身上,什么也没答,只是斜倚过去,紧紧搂住她腰。

江鹭莫名被他黏上来,“干嘛?”

“老婆怀里踏实。”

江鹭心一软,顺势把他圈进怀里,让他枕着自己的腿,低头看他:“是不是庆幸我今天没让你去?这个鲁宝坤真厉害吧,对别人都捧成这样,你要到了这饭局上,他还不得把你捧上天去?”

“我没去,他就没捧你?”

“捧啊,他还跟人家青湖中学校长说,要帮我们给秋秋换青湖中学去呢,被我严词拒绝了。我说我一个搞教育的,就是再没水平也有几分自知之明吧。”

宋魁笑声,“你这揶揄嘲讽的,他肯定特吃瘪吧?”

“反正后边再不提这茬了。但我是真不能理解,为什么非要把我拉到这个局里,难道觉得我好说话、好拉拢?”

“兴许是琢磨来琢磨去,从我身上找不到什么软肋,也只有你和秋秋能突破一下了。能不能搭上线另说,总要试试吧。”

江鹭捧着他的脸,望进他眸中:“嗳,之前你在隗中的时候,还有人传咱俩夫妻关系破裂,早都各过各的了呢。怎么你一调回来这个谣言也没了,我反而成了攻克你的桥头堡了?”

宋魁“啧”一声,捏她小肚子:“你怎么一天天不愿听好话,盼着人家传我们散呢?”

“我讲实情呀,你刚调回来那阵咱俩剑拔弩张的,也就离散不远了。你可别忘了,你现在还在考察期呢。”

宋魁无奈:“你悬我头上这铡刀啥时候才能撤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