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大爷,江鹭才后知后觉地回过味,红着脸将他好一顿嗔怪责打。

人家上来提醒,想来知道这动静是怎么闹出来的,隐晦提示罢了。自此,客厅这沙发腿底下就垫了厚厚的静音毛毡,再也没有取下来过。

只是这件事,哪怕现在回想起来她还是觉得窘得无以复加:“这么尴尬的事你能不能别提了?”

宋魁粗笑声,不仅没有打住,反而越说越不像样:“有什么可尴尬的?这不正常嘛,刚结婚那会儿精力多旺盛,没把楼板折腾塌都算好的。你每回不也享受得很,嗓子都喊哑了。我喊你鹭鹭,鹭宝,你就搂着我又是‘哥哥’,又是‘叔叔’地应,我这心都被你喊酥了……”

江鹭被他麻得头皮发紧,连声打断:“停停停,我什么时候对你用过‘叔叔’这么禁忌的称呼?”

“警察叔叔不是叔叔?”

“那凭什么就简化成‘叔叔’了?”

他吻她鬓角,顺势凑到耳边来:“当然是因为被我收拾得前两个字咬字不清了……”

江鹭面上大窘:“你闭嘴,不许说了。”

“为什么不许说?我刚才喊你,你也不应我,嘴闭那么紧干什么?”

“我怎么没应?”

“哼哼两声算什么应?”他气掐她腰,“你好好想,多久没对我用以前那些称呼了?哪怕是喊老公呢,你现在对我是彻底连称呼都懒得用了?”

江鹭回想一下,当年那些甜得发齁的爱称,别说挂在嘴边,甚是许久都没有再出现在她的脑海了。也许是到了该要稳重端庄的年纪,让她再像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一样俏皮可爱,腻腻歪歪地喊他,她也实在有点难以启齿。

咕哝声:“肉麻死了……”

“你觉得肉麻,我就不觉得?你光让我反省我们俩感情问题的原因,你自己呢?想过吗?连一个称呼都叫不出口了,感情能不淡吗、能不疏远吗?称呼问题只是其中一个方面而已,其他方面呢?热情消退、感觉不再,不止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你也一样。”

他这一番连珠炮似的发问让江鹭陷入自省,心虚地没有回应。

“现在你觉得爱是什么?”

这么庞大宏观的问题,江鹭答不上来。

“那我提种想法,不一定对,你指正。”

江鹭瞥他,这话一股子领导要开会那味儿。

“我觉得,爱是一种能力。比方说语言能力,即使是母语,长久不使用,或者生活在没有母语的环境里,它也会生疏,退化,继而遗忘。你是教英语的,应该有感触。为什么要大量听写、朗读、背诵,因为它就像工具,一天不使用、不维护,就会生锈,就不好使了。爱也一样,没有人生来就懂爱,它也需要靠环境培养,更需要坚持不懈地锻炼。”

江鹭思索他这番话,别说,当领导的提纲挈领的能力确实强,好像有点被启发到了。

“鹭鹭,我认真想过了,我们重新找找当年的感觉吧。”

她抬眸瞅他:“怎么找?”

“先从改称呼开始。”

她支吾着不大情愿,他却打定主意要迫使她迈出这步来,搂紧她抵着自己,诱哄着哑声催促:“快,喊我听听?”

“老公。”她敷衍地唤。

“没别的了?”

“这还不够……”

“不够。”他凑上来咬她耳垂。

被他粗重的呼吸灌进耳朵眼,江鹭通身发酥,无力思考,只得缴械投降,蚊子似地喃了声:“警察叔叔……”

宋魁吞下她的尾音,将她从沙发上托起,又故作撒手地松开,往下一坠。听她娇气地斥着打他,他才痛快地笑起来,紧紧将她抱住,转去卧室。

44 ? 第 44 章

一走起来,这股海浪、潮水便翻涌起来,没个停歇。

两人从沙发闹腾到墙边上,又从墙边上到床上。整整半宿,夜已深了、浓了,宋魁才觉得浇灌够了,江鹭也早没劲儿了。